如雨,血藤沾之,瞬息避退。
就在這時,交尾洞中忽然紅光耀天,母株劇烈的顫抖,發出野獸被撕咬住脖頸時亡命的嘶喊,又像是奴隸被奴隸主用燒紅的烙鐵烙在臉上,淒厲的尖叫。
所有的藤蔓像是蛇被活生生剝皮時的慘烈扭擺,有一瞬間,整片吸血藤林都在疼痛的顫抖,那些密密麻麻紮根於地面的根系也在懼怕,使得地面都在震顫。
紅光與天地相連,比晚霞瑰麗,隨即,母株體內,交尾洞深處傳來一道陌生的獸吼,那吼叫像是野獸見血的興奮,又像是盤古千年萬年頂天立地終於要化為山川日月時的解脫。
吼叫聲持續著從地底深處傳來,像是整片吸血藤林子每個根系的嘶喊,尖叫,更像是遠古時的妖魔重生,從海洋深處、地底深處爬出,危害人間!
叔孫君炎與姬西澤不知不覺,身不由己的竟是噗通一聲跪了下去,對那叫聲,他們被威赫住,控制不住的要拜之為王。
吼聲如雷,天光倏忽被紅色浸染,金烏躲避在烏雲之後,黎明破曉推後到來,一場雨,嘩啦啦突然降落。
噼裡啪啦打在姬西澤與叔孫君炎的身上,以及奉珠的臉上,那本是僵冷的容顏,閉著的死眸慢慢睜開,青色的頑強的生長在血肉之中的根系緩緩退去。
霸道的吸血藤林,從來都不允許其他的植株生長,一場雨後,青草野花慢慢從地底冒出,幽香撲鼻。
奉珠僵硬的眸子轉動了一下,沒有看見想看的人,她默默落了一滴淚。
麒麟血族的癒合能力極強,可也禁不住他們像澆花似的揮灑浪費自己的血液,過度的失血,讓叔孫君炎和姬西澤皆是暈暈沉沉,強撐著的是他們強大的意志!
天地的異樣,紅色的霓霞,巨大的雷響,地面的微震,引得三族的族長皆出動,帶著族中高血統的子弟紛紛攀著巨樹藤蔓前來觀望。
吼聲止,雷聲歇,雲收雨散。
隨著紅光慢慢的消失,奉珠轉動眸子看向交尾洞口,便看見了一團火,火焰之下覆蓋的……金瞳黑鱗,龍頭,獠牙口中銜著一塊發光的血石,縱是過去千年萬年,她想她也是記得那雙眸子的。
在每個纏綿的夜裡,就是這雙眸子,定定的將她鎖住,讓她無處可逃,只能攤開身子,任他予取予求,她愛看他為她著迷的樣子,愛笑著躲避他的一次又一次的歡愉進攻,總是帶著她爬上歡愉的頂峰,又輕輕的或者重重的落地,然後她總是受不得的落下歡啼的眼淚。
他還壞心的說,最愛弄她哭,把眼睛哭的腫腫的,像惹人愛的小白兔。
她羞急了,每次都要咬他一口,抓他滿背的痕跡才會平衡。
這個讓她愛極又恨極的男人呵,她知道,他是最強大的。
在姬西澤抬頭的時候,他身上的火焰熄滅,吐出那人頭大的血石捏在手裡,頭上的鹿角慢慢消失,高起的眉骨退去,拉長的下顎變短,恢復成人樣,身上的鱗片漸漸退去,他把持著母株的樹幹,劇烈的喘息。
“走!”他從交尾處躍起,不由分說解下奉珠背在自己的背上,一躍跳上樹冠,在樹冠之間奔騰。
母株失了血精,在那一場雨之後,逐漸復甦,它來不及捉拿罪魁禍首,千萬條藤蔓便纏著姬西澤和叔孫君炎不放,它學乖了,不在企圖穿透他們的身體吸食他們的血液,而改用糾纏,學著蟒蛇捕食的招數,把獵物纏死。
“西澤!”叔孫君炎抱起姬西澤,幾乎將自己的手臂、大腿劃爛,黑血汩汩的流淌,所到之處,血藤氣恨,瘋狂的扭擺也不敢近前一步。
兩個擁抱在一起的血人衝出血藤圍成的籠子,躍上樹冠,逃命奔跑。
藤蔓如鞭,又如收割性命的鐮刀,對著奔跑的二人窮追不捨。
叔孫君炎咬牙切齒,把那早早跑掉的李姬陽恨了一遍又一遍,他發誓,待出了這片該死的鬼林子,他一定找他打一架!
然,叔孫君炎的心臟突然停止跳動,那麼深的樹洞,他是怎麼爬出來的!
“笨蛋!”西澤忽然劃破自己的脖頸,在急速的飛騰之下,黑血自發的向後潑去,將那一大捆追上來的,堵截來的血藤逼退。
“西澤,不要!”他腳不沾塵,越發拼出自己的全部實力,沒命的奔襲。
倏爾,他看見無數黑影踏著樹冠急速奔來,眨眼進前,他激動呼喊:“姬族長!”
得了血石,李姬陽並不打算與旁人分享,他急速的逃離血藤林子之後,猛然跳下樹冠,在茂密的樹叢之中穿梭,直到,他看見一座山,一個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