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這……”
此時皇宮裡,蕭青言立在寢宮前廳裡,四位裝扮摸樣如同刻印的華貴女子拽著他的衣襟梨花帶雨。不知內情的還以為當今靖王爺與後宮娘娘有染。當今聖上蕭青逸愁眉苦臉地一旁揪頭髮:“三弟啊,這,這如何是好?”
“……放心吧,王兄,臣弟帶陌真人來了。”蕭青言極力想從娘娘包圍圈中解脫出來,奈何德妃們都急於辯白真偽,團團圍困,動武不得。
“喲!”陌塵從蕭青言身後探出腦袋,雙指自額際輕輕一揮。結果被靖王爺踩了一腳,這才咳嗽一聲,裝模作樣地走出來,拱手一拜:“參見陛下。”
“哎呀,陌真人您來的正是時候!快幫朕看看到底哪個才是真德妃?”然而蕭青逸已經愁苦地滿臉包子褶,對殿前失儀這種事完全沒看見。一把拉過陌塵的手。
四位德妃一聽有人能分辨出來,立刻淚汪汪的杏眸對準陌塵,櫻桃小嘴爆發出震動天宇的哭訴。也難怪皇上跟蕭青言愁得心碎。陌塵豎起雙手,示意稍安勿躁:“我確實有辦法,不過要那位真的德妃娘娘受到苦才行。”
“什麼苦都可以,只要能把這些假扮本宮的賤人除掉!”
“你才是賤人,你全家都是賤人!勾引皇上的小蹄子!”
“什麼?!本宮才是真品!你們統統等著被絞死,絞死!”
“放開你的爪子,敢對本宮無禮,本宮要你們好瞧!”
一陣氣勢磅的爭吵過後,陌塵掏掏耳朵,撇嘴對蕭青言輕聲嘆道:“我記得我是來鑑寶,什麼時候也做起辨人的工作?”
靖王爺無力扶額,已經處於半虛弱狀態,他只輕輕揮了揮手:“老規矩。”
“願意為您效勞。”陌塵一拱手,對跟在皇帝身邊的太監說道:“準備一桶水。”太監望望主子,見沒任何異議,便領命而去。不一會便指揮著幾名小太監嗬喲嗬喲地抬來一大桶水。陌塵先是請皇上退後幾步,然後轉眼閃到水桶旁,揹著手回頭對眾德妃以及蕭青言微微一笑:“那就得罪啦!”
話音未落,陌塵手一抬,偌大水桶在他掌心旋轉半圈,潑了出去。隨著水聲與尖叫齊飛,三位德妃面容融化,不斷瑟縮身軀,最後化成一頁畫紙在殘存的水漬中慢慢浸透,模糊。
蕭青言抹了把滿臉的水,淡然地看著陌塵:“你可以提前說的。”
“我看王爺有點疲憊。”陌塵笑得純良,對著瑟瑟發抖的真德妃行了個禮:“娘娘辛苦了。”
真德妃顫抖著向皇上請求下去梳洗,得到許可後便在宮娥的攙扶下匆匆離去。而皇上蕭青逸對陌塵的本領更是深信不疑,不由詢問到底是何方妖孽作怪。為了馭畫一族的名聲,陌塵只是含糊其辭敷衍過去。對於其他宮中怪事,陌塵都施以相同手法解決。對好奇者一律稱有畫妖作怪。裝模作樣地來了套開壇施法,總算將忐忑不安的老太后及眾老臣的心安撫住。
原本老太后想將陌塵留在宮中,蕭青逸卻體恤弟弟,牢記著左相大人病退前的忠告,以“青言體質易招鬼怪,應有陌真人坐鎮”為由打消了孃親的想法。
回王府的路上,蕭青言連衣服也沒換,拖著溼漉漉的頭髮上了馬車,雙手搭在膝頭,瞪著陌塵。後者笑臉迎人,讓人提不起怒火。沉默了半盞茶時間,靖王爺開口了:“跟馭畫一族有關?”陌塵攤開雙手,不置可否:“我剛才四處檢視,還有很多不成形的殘次品,除了染青還有別人,而且他一定出了什麼事導致自己力量失衡,無法控制。”
“到底怎麼回事?”蕭青言幼年時期在宮中見過染青,這一族雖然沒有任何官權地位卻極受尊重。正是由於這種敬畏,馭畫一族才選擇隱居以避免捲入是非爭端之中。
陌塵將事情來龍去脈簡短快速地說了一遍,蕭青言自然難以相信,但是陌塵這樣說肯定有其原因。如今之計也唯有等馭畫一族到來具體商討。
“王兄也向我詢問過城中最近的命案。若真是這一族所為,恐怕事情就不好辦了。”蕭青言微鎖眉頭將自己的憂慮說出:“這一族的能力一直被當權者敬畏妒忌,即便隱居也時時備受關注,想要扳倒他們的大有人在,到時候就算王兄可以網開一面,朝堂之上也難以服眾。”
“大家族就是麻煩。”陌塵雙手枕在腦後,翹起腿往馬車廂壁上一靠,碧瑩瑩的眼瞳轉向蕭青言:“你不想當皇帝嗎?”
“身在王家,我若說沒想過,會信嗎?”蕭青言笑著反問。
“不信,人最貪婪。”
蕭青言英挺的側顏染起刀刻般的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