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桃,你這易容的手藝,果然了得。”岑梨瀾暗暗驚歎。
櫻桃道:“這有什麼難的。聽說,南宋時,杭州有個叫張存的,自小就一隻眼睛,人們都叫他張瞎子,後來。他遇到了一位巧匠,那巧匠給他裝了一隻假眼,人們根本就分辨不出。那是假眼。這才叫手藝了得呢。”
迴雪學著櫻桃走路的模樣,在房間裡走了一圈,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放慢了腳步:“櫻桃受了傷,走路應該慢一些才像。”
櫻桃交待道:“我給鬱妃娘娘所做的易容。時間緊迫,其實只有八分像。並不能像安妃娘娘那樣,一張臉,可以維持好多年,鬱妃娘娘臉上有許多豬蹄膠,最多也維持不了四個時辰,所以,你們要快去快回,不然,鬱妃娘娘臉上的妝容一花,安妃就很容易認出來了。”
煙紫細心的遞上銅鏡。
迴雪湊到燭火前一瞧,雖不十分像,但若不仔細瞧,倒也瞧不出來。
自己的一張臉突然變成了櫻桃的臉,迴雪還有些錯愕,但很快便適應了下來,交待煙紫道:“去準備燈籠吧,天黑了。”
煙紫忙著去了。
岑梨瀾想拿出手帕為迴雪擦擦臉,櫻桃忙攔住了:“鬱妃娘娘的臉不能擦,一旦擦了,就不是原來的樣子了。”
岑梨瀾只好又坐回椅子上,可是瞧著迴雪臉上實在很髒,她心裡都覺得發毛。
“鬱妃娘娘去見安妃,最好不要說話,雖說你易了容,但嗓音是不變的,你若說話,安妃便會認出你來。”櫻桃細心的交待。
迴雪點點頭,差點把這一條給忘了。
櫻桃精通易容,果然是個細心的人。
要出發了,岑梨瀾卻突然有了疑問:“這次換人,本來是安妃與鬱妃娘娘你換人的,可鬱妃娘娘變成了櫻桃,若安妃問鬱妃娘娘在哪裡,我們應該如何答呢?”
迴雪小聲交待:“就說……我病了,在相印殿躺著。”
反正最近一陣子,為了櫻桃的事,迴雪也很少讓妃嬪們請安,對外的說法,便是自己病了。
岑梨瀾點點頭,這個法子,倒也能說的過去。
煙紫與另一個婢女,每人手裡提著一盞八角宮燈。
不知是天黑,還是因為此去兇險,煙紫的心跳的厲害,挑著燈籠的手都在發抖。
迴雪停下來安慰她:“不過是去御花園走一趟,切不可自己先亂了分寸,不然,櫻桃所做的易容,就白做了。”
煙紫長長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情緒,另一隻手輕輕的扶著迴雪的胳膊:“主子,你真的沒有危險嗎?”
夜風很涼,迴雪的頭腦異常的清晰。
此一去,自然危險,但她不想讓煙紫擔心,便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道:“自古邪不壓正,咱們走的正,行的端,怕什麼,要害怕的是安妃才對。”
煙紫聽了這話,心裡又放鬆了些:“主子說的對,邪不壓正,咱們沒有什麼可害怕的。”
岑梨瀾也扶著迴雪的胳膊,擁著她慢慢的往前走:“但願鬱妃娘娘吃的苦都值得,不要讓安妃得逞才好。”
“煙紫,剛才可把櫻桃藏好了?以防安妃派人,又趁咱們不在去搜宮,若是把櫻桃搜走了,咱們就前功盡棄了。”迴雪一面走,一面在惦記著櫻桃的事。
煙紫點點頭:“已經交待好了,若是安妃再突如其來的搜宮,櫻桃還會藏在上一次藏的地方,安妃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找到的。”
迴雪點點頭:“防著一些。總是好的,不過,安妃應該也不會再硬闖咱們相印殿了,上一次硬闖,一無所獲,她就夠沒臉的了。”
眼看再穿過一個垂花門就到御花園了,御花園的花香都隔牆傳了過來。
夜風很涼,花香很濃,天上的一輪明月正照在當空。
若不是阿瑪被安妃所挾持,這個夜晚。這個時辰,來到御花園,倒也別有一番情致。
岑梨瀾默默的扶住迴雪的胳膊:“這都快到御花園了。怎麼沒有聽到什麼動靜?”
迴雪鬆開岑梨瀾的手,示意岑梨瀾走在前面,自己跟在岑梨瀾身後。
岑梨瀾一向都跟在迴雪身後,這一次迴雪讓她走在前面,她倒有點放不開:“論位分。理應是鬱妃你走在前面,在宮裡,可不能亂了規矩。”
“我如今不是鬱妃,如今的我,是櫻桃,櫻桃不過是一個將死的人。而你是皇上的岑妃,哪裡有你扶著我的道理,自然是你走在前頭。我跟在你身後。”迴雪小聲叮囑。
岑梨瀾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