燦爛:“這宮裡,誰不知道陳常在她是妖孽的化身。自己不爭氣,坐了龍胎,卻生下一隻野貓,皇上可是要抱著阿哥去給祖宗上香的,陳常在這不是打皇上的臉嗎?我要是她,我早撞死了,免得侮辱了皇上。”
迴雪聽玉妃說出這麼刻薄的話,低頭道:“玉妃生下阿哥,自然是喜事,不管陳常在生下什麼,也是懷胎十月所生,所付出的辛苦,一點也不比玉妃你少。二則陳常在的事,就不勞玉妃你費心了,皇上回來,自有處置,你就安心歇著吧,那些是是非非的訊息,還是少聽為好。”
迴雪這是在斥責玉妃了。
玉妃也不示弱:“小阿哥剛出生,還弱的很,就不勞鬱妃娘娘你先看了。”
玉妃拒絕的果斷。如今小阿哥,就是她的擋箭牌。
迴雪自然也無話跟她說。轉身出了承歡殿。
管嬪剛好要出門。遇上了迴雪,行了一禮道:“鬱妃娘娘是來看玉妃的吧。”
管嬪穿著亮藍團花紋對襟大褂,斜襟盤扣馬甲,下襯一條暗紅色的錦裙,髮髻雖不出挑,不過隨意插著兩支玉簪子,但氣色卻不錯。
“昨夜下了大雨,玉妃又遇生產,定然疼的半夜沒睡,大嚷大叫,想來管嬪也沒睡好,我瞧著,你氣色卻不錯,這是要去哪呢?”迴雪出了承歡殿,與管嬪一前一後的走著。
管嬪跟在迴雪身後,只隔一步之遙,轉身回望了一眼承歡殿才回話:“多謝鬱妃娘娘記掛了,昨夜下了大雨,又落冰雹,雨點拍打著窗欞,確實有礙睡眠,不過春夏雨水多,我覺得還好,至於玉妃娘娘……。雖說是昨夜生產,但我也沒聽到什麼響動,太醫來了不久,玉妃娘娘便生下了阿哥,孩子也沒怎麼哭,不過是半個時辰,承歡殿就只有雨聲了,所以,對我也沒有多大的妨礙。”
玉妃不是一個能忍耐的,這一點,迴雪知道。
十月懷胎,生產時痛的鑽心,玉妃竟然沒喊沒叫,十分安詳,真是難為她。
“如果鬱妃娘娘沒有什麼事,那我先行一步了,我想去御花園看看花骨朵。”管嬪又福了一福,在一個垂花門口向迴雪告別。
迴雪要回相印殿,跟她是不同路的,聽她說去瞧花骨朵,便隨口道:“別人都喜歡觀花,你怎麼去看花骨朵?”
管嬪笑笑,扶著垂花門道:“鬱妃娘娘也知道,我一向是個冷臉的人,等御花園的花開的時候,去觀花的妃嬪,比蝴蝶都多,我不愛湊那個熱鬧,所以,趁著現在,不如去瞧瞧花骨朵。”
別了管嬪,迴雪嘆了口氣:“這個管嬪,還是像以前那樣,宮裡瑣事,好像都與她無干。”
“主子何出此言?”
迴雪垂下眉眼,髮間的金簪子熠熠生輝:“玉妃生下阿哥,身份貴重起來,那些跟她沒交情的妃嬪,還要忙著去探視,管嬪跟玉妃一起住承歡殿,她跟玉妃關係又不好,所以連看也沒看玉妃一眼,這樣以來,她使著性子,玉妃豈不是恨她?”
煙紫點點頭:“主子說的倒也在理。”
玉妃正享受妃嬪們奉承的話,管嬪跟她同住一個屋簷下,卻是冷著臉,玉妃心裡肯定不痛快。
紙裡是包不住火的。
陳常在生了貓的事,就像天邊的驚雷,震耳欲聾,讓人膽戰心驚。
宮裡人一向閒適。
皇上不在宮裡,上至妃嬪,下至奴才,個個得空便會聊起此事。
不過是說,陳常在是妖精的化身,專門來吸取皇上元氣的。
有的又說,陳常在一定是得罪了貓妖,所以被貓妖附了身,才會生下一隻貓來。
這些話越傳越神,到最後,竟然成了,皇上有一次出宮狩獵,狩了一隻貓,貓其實是千年的貓妖,所以這貓妖便跟著皇上進了宮,幻化成美人來迷惑皇上。
陳常在原名叫陳美娘,的確是個美人,美的讓人窒息,迴雪第一眼瞧見她的時候,都驚為天人。
可如今,她的美貌,也成了別人揶揄的把柄。
迴雪明令禁止過,不讓隨便議論陳常在的事。
可她也明白,悠悠之口,是堵不住的。
唯有看住陳常在了。
岑梨瀾倒是常常去看陳常在,有時候給她講些趣事來聽,有時候又安慰幾句,生怕陳常在會做了傻事。
有時候五阿哥在廊下吵嚷,岑梨瀾便示意戚嬤嬤趕緊將他抱走,怕陳常在聽到小孩的聲音,又會勾起傷心事來。
陳常在靠在床頭,動也不動,岑梨瀾講了什麼,說了什麼,她似乎在聽,又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