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雪手裡握著溫涼的玉佩,像是握著一塊燒紅的炭火,這玉佩讓她有些氣憤,有點後悔,若不是當初自己帶了靈真進宮,她雖際遇坎坷,萬不會這樣死去。
王方找到迴雪時,已累的滿頭是汗,不及擦汗,便小聲說道:“主子,皇上讓您去一趟。”
“何事?”
王方搖搖頭:“聽說是大事。”
禍不單行,宮裡的大事一件接著一件。
迴雪不及回相印殿,便往養心殿而去。
皇上站在養心殿門口四下張望,見迴雪來了,才停下腳步,只是臉色並不好看:“你怎麼才來?”
“皇上何事?”迴雪的語氣有點低沉。
皇上沒有說話,獨自進了養心殿,迴雪只能跟著進去。
“有臣子來報,說是你的阿瑪烏雅。德林強搶了一個女子進府,女子是被逼的,又反抗不得,多次尋死覓活。”皇上語氣不善:“你阿瑪雖西北一戰有功,可也要注意些影響才是,在安城做這樣的事,不是打朕的臉嗎?”
迴雪沒想到,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或者,迴雪根本不相信會發生這樣的事,自額娘死了以後,阿瑪一個人操持著府裡,從沒有對第二個女人動過心思,甚至連府裡的女人都沒仔細瞧過。後來,阿瑪的兩個女兒都入了宮,算是有了出息,府上條件又好,阿瑪又是個厚道的人,便也有媒婆去說親事,但阿瑪從來都是一口回絕了,哪怕對方再天姿國色,再賢良淑德。
阿瑪曾對迴雪說過,這一世,只愛迴雪額娘一個,成親當日,他的心跟她的心已交換過了,如今他的身上,是迴雪額孃的心,而回雪額孃的死,已把他的心帶走了,從此心死,只有花開花落。
“你是不信?”皇上見迴雪鄂然,問了一句。
迴雪手裡握的玉佩掉在了地上。
皇上看見玉佩,眼裡露出一絲驚慌,轉瞬間又扭過臉去,坐在案子後面,試探性的問道:“這玉佩你在哪裡得的?”
“小佛堂。”
“你去見過靈真了?什麼時候的事?你怎麼知道靈真死了?”皇上一連串的問題暴露了他自己。迴雪還沒有問,他已經慌忙解釋了。
在宮裡,皇上寵幸妃嬪之外的女人並不是大事,要麼掩蓋了過去,當做什麼都沒發生,比如李宮女這樣的,要麼將那女子封了位分,陪伺左右,可佔了一個尼姑便宜,說出去,可是令人不齒的。所以,皇上才有些慌亂。
他聽迴雪說去小佛堂燒香,又讓小佛堂裡的人唸經,心裡便記下了,這日皇上由王福全陪著散心,路過小佛堂,聽到一個輕輕的聲音在小佛堂迴盪,這聲音又柔又軟,乾淨且平和,皇上一下子便愛上了這聲音。
原來一個人的聲音可以這樣好聽,皇上心如撞鹿,推門進去。
王福全怕打擾,只能守在大門口。
小佛堂裡的聲音戛然而止,接著,便傳出皇上隱隱約約的說話聲,還有一個女子喊救命的聲音。王福全頓時明白了皇上在做什麼,可他又有什麼辦法。
檀香嫋嫋娜娜,幾隻麻雀落在小佛堂院子裡,平時靈真會撒些穀粒給它們,這一日,卻是靈真被皇上壓在身體下面。動彈不得。
麻雀受了驚,撲騰著翅膀飛的遠遠的。
靈真眼神裡滿含屈辱跟怨恨,反抗不得,只能任由皇上發洩。從佛堂內拉到佛堂外,靈真的手都被劃破了。
暴風雨過後,短暫的風平浪靜,靈真開始抽泣,皇上聽的心煩,又怕靈真將此事宣揚出去,對著靈真的胸口踢了兩腳,靈真當即沒了氣息,只是在臨死前,她拉住了皇上的衣角,將皇上的玉佩扯了下來。
皇上並沒有發現玉佩,匆匆離開。王福全看了眼伏在門檻外的靈真,將小佛堂的門關好,追著皇上而去。
不到養心殿,皇上便有了主意,讓王福全趕緊叫上幾個太監,就說靈真暴病而亡,匆匆埋了是正理。
王福全只有遵命的份兒,但埋靈真之前,先去了迴雪的相印殿。
大門口的王福全聽到皇上提靈真之死,也有些害怕,會不會是皇上已察覺了有人向相印殿通風報信呢?
迴雪當然知道替王福全掩蓋:“我跟煙紫本是去小佛堂上香,可是去了以後,見小佛堂空無一人,屋裡也有些凌亂,靈真卻不見了,地上只有這玉佩。臣妾記得,這玉佩好像是皇上您的吧。”
皇上低下頭去,拿一本摺子在手裡翻著:“是……朕的,聽說你們要為故去的人超度,朕就去看了看,哪知小佛堂裡的尼姑患了失心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