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雪安靜的睡著。雖身子疲倦,她卻做了一個夢。
夢到自己去了上官貴人的延禧宮,而上官貴人的房間門口。果然站了一個人,那人一身黑衣,蒙著臉,手裡還拿著一把長劍,迴雪湊近了。想看看那人是誰,沒想到那人卻一下子跳到兩丈開外。舉著長劍,要殺了迴雪,危急之中,迴雪說道:“我是皇上的鬱妃,你又是誰,敢在宮裡拿劍殺人 ?'…87book'”
那人哈哈一笑,分明沒有把迴雪看在眼裡:“我又不是宮裡的人,你不必用宮裡的事嚇我,我這就殺了你。”
延禧宮本來有很多人,此時卻一個也不見了,這個時候,煙紫本來應該陪在身邊,可迴雪轉頭一看,哪裡有煙紫的影子,偌大的地方,只有黑衣人跟迴雪,迴雪沒命的跑,直到鞋子都跑掉了,黑衣人還是越來越近,眼見那劍還差一點就抵到了迴雪的脖子,迴雪驚叫了一聲:“救命……”
突然從床上坐起,滿身的汗,抬頭看看,綠色的床帳,床頭還掛著幾個香包,面前是溫軟的錦被,屋子裡炭火噼啪做響,而檀香的香氣縈繞左右,才發覺這是一場夢,心裡鬆了一口氣,慢慢的躺了回去,把錦被蓋在身上。
煙紫聽到動靜,跑了進來,用手探了探迴雪的寢衣,已然是溼漉漉的,想來是迴雪喝了藥發了汗的緣故,便翻箱倒櫃的,又找了一套米色的寢衣來:“主子換上這件吧,穿著溼衣裳睡覺,對身子不好。”
迴雪想坐起身,卻又起不來,瞧瞧窗外,天已大亮,便嘆了口氣:“還是不換寢衣了吧,天也亮了,該起來了。”
煙紫並沒有答迴雪的話,而是輕輕扶著迴雪:“主子,還是換上寢衣吧,剛才聽主子喊救命,主子是不是又做噩夢了?主子的燒還沒有完全退下去,應該多休息一會兒才好。”
院子裡卻傳來“嘰嘰喳喳”的聲音,只聽到安妃說:“我們只是想去看一看鬱妃娘娘,鬱妃娘娘病了,如今躺著,我們哪有不看的道理呢?”
玉妃嘴上罵道:“都是這幫奴才私自做主,敢攔我們,若是鬱妃醒了,我一定告他們一狀,保準讓鬱妃把他們的狗腿打斷。”
然後便是王方哀求的聲音:“各位娘娘,我們家主子燒了一夜,喝了藥,正睡著,怕是不好見眾位。”
迴雪躺在床上,對煙紫道:“去把她們叫進來吧,在門口跟一群奴才大呼小叫的,成什麼樣子。”
煙紫默默的掀著簾子,做了個請的手勢,玉妃在外面冷的直打噴嚏,一進屋,便找了個靠近炭盆的位置坐了,這個位置本來是一個答應的,答應小心提醒:“玉妃娘娘,您的位置,在上首,靠著鬱妃娘娘呢。”
玉妃卻道:“我坐這裡烤烤火不行嗎?羅嗦什麼,你去坐在上首,今兒便宜你了。”
那答應卻不敢去,挨著迴雪的位置,一向都是安妃,岑妃坐的,她自知身份不高,不敢逾越,位置被玉妃給侵佔了,她只能縮著手站在椅子後面,跟個奴婢似的。十分不安。
陳常在知迴雪發燒,心想著定是昨兒邀請回雪到永和宮用飯受了涼,心裡十分不安,一直徘徊著:“煙紫姑娘,就放我進去看一看鬱妃娘娘吧。”
煙紫卻把陳常在攔住了,傳了迴雪的意思:“陳常在還是坐內室裡暖著吧,主子身上不爽,別讓陳常在也生病了,陳常在懷著孩子,身子最重要。”
陳常在只能拘束的坐著,望著面前的炭盆,炭盆是上好的銅製成的,厚重的很,但盆上又雕刻著許多花枝,縈縈繞繞的,很是好看。
舊年的炭盆,已被燒黑了,今年就又新換了一個。
炭盆裡盛著七八塊上好的炭,炭火像是要迸發出來似的,撲撲的往上竄,直竄到一掌多高。然後便是烘烘的燃燒聲音。
玉妃時不時的伸手,把一雙冰冷的手放在炭火上烤著。十分受用。
然後便是各宮人來回話。
永和宮的婢女來說,岑妃娘娘今兒要喂小阿哥,怕是不能來了。
延禧宮來說,上官貴人身子不適,已叫了太醫看診,也不能來請安。
不過都是一些小事,眾人聽著打發時間罷了。
江答應來晚了一個時辰,說是睡過了頭,雖說是睡過了頭,她卻顯的很沒有精神。眼圈深陷,甚至眼周發黑,嘴唇也乾澀的厲害。
雖臉上塗著厚厚的脂粉,但卻掩蓋不了她的頹廢之色。
江答應慌忙行走之間,被門檻給拌了一下,頭上的髮簪應聲落地,江答應的婢女還在廊下候著,她只得自己撿起簪子,重新把簪子插回髮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