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便是他的發洩。
背叛讓他覺得可恥,他也怕人恥笑。
所以,這兩個拉車的婦人,雖賤如螻蟻,但皇上也決不放過。
如今說什麼,怕都已晚了。
迴雪移步過去,踩著又涼又滑的雪,來到了江答應屍首邊。
江答應的頭髮已凍成一塊,上面覆蓋著冰,而她的臉上,因雪太厚的緣故,早已分不清眉眼了。她的衣裳,本來繡著許多花兒,那些花,五顏六色,多如繁星,可是如今,卻被這簌簌而下的雪蒙上了。
江答應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幹淨過。
迴雪瞧了瞧皇上曾撫摸過的春聯,這春聯雖是舊時貼上去的,顏色還是鮮紅的,雖上面的毛筆字看不清楚了,但朱漆門上,大紅的福字,昭示著喜慶,可轉眼間,這裡的人,除了死去的,便是噤若寒蟬。
回宮的路上。雪一直不停。
煙紫小心扶著迴雪的胳膊,兩個人幾乎同步,四周無聲,連平時突然俯身覓食的烏鴉也不見了。太寂靜,容易讓人胡思亂想。
煙紫腳下的雪“咔嚓咔嚓”,連綿不絕。
她呵了呵手道:“主子……。今兒延禧宮的事,真是出乎意料,本來……咱們是去找草鬼婆的,可是……。”
“這事,就到此打住吧,皇上已說了,不準人亂講。”迴雪嘆了口氣:“江答應的代價,夠重了。”
煙紫低下頭去,輕輕拍拍迴雪身上的雪粒子:“誰說不是呢,延禧宮的奴才……死了大半了。”
迴雪默默點了點頭。
天空愈發的暗了,暗的讓人透不過氣來。
雪花一片接著一片,不停的往人身上撲。
王方撐著傘跑了過來,手裡拿了一件厚厚的大毛披風,見了迴雪,先是伸過傘來,接著將披風遞給煙紫,煙紫拍了拍迴雪身上的雪花,然後將大毛披風給迴雪繫上。
三個人緩步前行。
一路無話。
快到相印殿時,王方一路小跑的先進了殿,說是把炭火燒旺些,瞧著主子的臉都凍紅了。
迴雪呵了呵手。
煙紫默默的撐著傘,看著王方漸遠的背影,輕輕的問道:“奴婢想問一句不應該問的。”
迴雪點點頭。
煙紫輕聲道:“主子的臉紅了……是因為延禧宮裡大肆殺戮,主子給……嚇住了麼?”
煙紫以為,延禧宮裡死了太多的人,迴雪心裡恐懼了。
迴雪卻搖搖頭,死亡,她從來沒有怕過。
宮裡的女人,死與不死,都不是自己能掌握的。
死亡這種陌生而熟悉的東西,迴雪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