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能辨雄雌 生死一線
子夜回頭看了看後方,追兵的馬蹄聲已經隱隱出現,看來用不了一頓飯的功夫,就會趕到這裡,阮大哥說得對,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冒死躍崖,寧可墜入深淵也不受那些傢伙的凌辱。
“好,大哥,我聽你的,生死由命,我們就跳過崖去。”
阮籍沒想到看似柔弱而又娘娘腔的子夜,性情也如此剛烈,心下不由得又多了幾分佩服和憐惜,伸手輕輕拍了拍子夜的肩膀,以子夜從未見過的神情正色說道:“夜兒,阮籍能有你這個朋友,真是死不足惜,只可惜、”
“只可惜什麼?”子夜不想阮籍心中留下遺憾,急忙問道。
“只可惜我們兄弟相逢恨晚,從未在一起盡情暢飲、撫琴高歌、抵足而眠。”
“哦,呵呵,”子夜尷尬一笑,心中暗道,大哥,別的還好說,這個抵足而眠兄弟是做不到了。
後方追兵越來越近,已經可以聽到呼喝之聲,情況迫在眉睫,阮籍倒是十分鎮定,自己催著馬匹走向獨木橋,馬兒猶豫著不敢前行。
阮籍再次楊鞭策馬,終於在空中劃過一道美麗的弧線,穩穩地落在對面的懸崖邊上,子夜在馬上一陣歡呼,“大哥,太棒了。”
對面的阮籍笑著想子夜伸出大拇指,示意子夜也照樣躍過崖去,子夜膽戰心驚地催促著馬兒,可是無論怎樣揚鞭,馬兒一到獨木橋邊就裹足不前。
後面的追兵越來越近,子夜記得滿頭大汗,對面的阮籍再也按捺不住,居然又策馬躍回這邊。
子夜此刻正好把馬退回到懸崖開闊地帶,面對阮籍那邊的斷崖,留出一段距離做最後的衝刺,沒想到阮籍居然捨命又跳了回來,心中有是感動又是心疼。
“大哥,”子夜剛剛開口呼喚,忽聽阮籍大喊,“夜兒低頭。”
子夜未及細想,急忙俯身低頭,只聽“撲哧”一聲,接著就是坐下馬兒嘶鳴,隨即轟然倒下。
子夜失去平衡,一頭栽下馬去,堪堪額頭先要觸地,忽然一陣勁風掠過,阮籍一把操起子夜,隨即抱在自己的馬上。
子夜驚魂未定,回頭一望,原己的馬兒被後面的追兵一箭射中要害,如果不是阮籍提醒自己,那一箭就會射在自己的咽喉之上。
“夜兒,一會兒你躍過崖去,不要管我,自己逃生去吧。”阮籍說著,突然躍下馬來。
子夜大驚,現在只有一匹馬,自己過去,阮大哥豈不被擒,他的個性豈能任人擺佈,看來是盟了死志。
子夜也不顧一切跳下馬來,不顧阮籍滿面焦灼,毅然說道:“大哥,要逃,我們一起逃,要死,我們一起死。”
阮籍還要再說,只見子夜目光堅毅,嘆息一聲,“一人騎在馬上堪堪過去,兩個人的重量馬兒是飛躍不遠的。”
子夜想想也是,阮籍一人一騎才勉強過去,兩個人無論如何是馱不過去的。
耳聽身後追兵越來越近,子夜不及細想,對阮籍命令道:“大哥,你先上馬,坐在馬前,我在你的身後,馬身上的重量分散,或許僥倖過去,反正也是一死,我們就豁出去吧。”
阮籍本就性情豪邁,聽子夜一聲,也是熱血沸騰,大叫一聲,“好,我們上馬。”
阮籍翻身上馬,子夜卻拔下死馬身上的箭頭,也上馬坐在阮籍身後,輕聲道:“大哥,能不能過去,就靠你了。”
阮籍豪情大發,雙腿用力一夾馬腹,笑道:“夜兒閉上眼睛,大哥帶你飛躍過去。”
子夜眼看馬兒行到斷橋橋頭,在騰空的一瞬,突然身體向後一仰,從馬上跌落下去,墜落途中,子夜將手中的箭用力扎向馬,馬兒吃痛,長嘶一聲,帶著阮籍躍上對面的斷崖。
子夜眼看著阮籍平安落地,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未及多想,頭已經磕在獨木橋上,又昏沉沉地向下面的萬丈深淵飄落。
第2卷 雙兔傍地走,安能辨雄雌 萬丈深淵
阮籍在策馬躍崖的時候,深知此刻二人命懸一線,腦海中只有前方的斷崖和胯下的白馬,當白馬穩穩地落到對面的時候,阮籍全身如虛脫一般大汗淋漓。
又驅馬前行的一段後,這才長吁了一口氣,“夜兒,我們終於逃脫了。”
身後沒有回應,也沒有感覺到夜兒在身後的氣息,低頭一看腰間也沒有夜兒環擁的手臂,“啊!”阮籍感覺頭皮發麻,一個急轉頭,向身後望去。
身後空無一人,馬上只有自己,阮籍一時間驚得魂飛魄散。
“夜兒、夜兒!”阮籍撥轉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