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毫不掩飾地喜形於色,毫不顧忌地開懷大笑。
叔夜情不自禁地站起身,口中喃喃道:“子夜,你回來了。”
子夜眼中只有欣喜,沒有感覺到叔夜的異常,興奮地撲到叔夜身前,伸手抓住叔夜的雙臂,用力搖晃著,“嚇死我了,以為你不來了呢!”
叔夜看著蒙面的輕紗,隨著子夜說話的氣流,輕輕飄起繼而回落,忍不住伸手去掀,口中柔聲道:“子夜,真的是你嗎?為什麼要蒙上薄紗?”
子夜猛然驚醒,看到叔夜迷離的目光,心中禁不住一陣酸楚,踉蹌著後退兩步,伸手按住面紗,“不、不要,我的臉上有傷,難看死了,我不叫子夜,我叫阿紫。”
“哦、哦,”叔夜驟然驚醒,訕訕地縮回手臂,面色微紅,“對不起,姑娘,我、我方才神思恍惚認錯人,請恕我唐突。”
子夜心中悽苦,對面相逢卻不能相認,這份感覺真是痛斷肝腸,無奈打起精神,低聲道:“公子,我的畫呢?”
“噢。在這裡。”叔夜急忙遞上去,低聲道:“昨晚連夜書寫,倉促間恐怕有不像之處。”
子夜開啟大致看了一遍,幾乎與原來別無二致,急忙收起,對叔夜拱拱手,“多謝公子這副救命的畫,大恩容當後報。”
說罷,轉身向來路跑去。
叔夜悵然地望著子夜遠去的背影,沉思良久,喃喃道:“為何從見到她那一刻起,我的心就一直悸動不安,難道、難道要發生什麼事嗎?”
想到這裡,叔夜起身朝園中的另一小路走去。
子夜會同柳葉兩人一起回到郡主房中,剛一進房,就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只見郡主面色陰冷,凜冽的目光直透子夜眼底,子夜禁不住激靈靈打個冷戰。
再看兩旁,居然侍立六個身材健壯的婢女,房中一片肅殺之氣。
子夜硬著頭皮走上前,雙手捧著嵇康的字畫,低聲道:“郡主,奴婢取畫回來,請郡主過目。”
郡主冷笑一聲,接過婢女呈上來的字畫,開啟從上到下仔細看了一番,這才命人掛到牆上。
子夜長出一口氣,提到嗓子眼兒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好歹算是矇混過關了。
還沒等子夜站穩,就聽郡主怒喝一聲,“來人,將這個賤人給我拿下,用皮鞭和竹杖給我狠狠地打。”
沒等子夜緩過神來,眾丫鬟一擁而上,將子夜推倒在地,皮鞭和竹杖劈頭蓋臉地打下來。
子夜被打得滿地翻滾,臉上、身上留下無數斑斑血痕,子夜雙手抱頭大聲喊道:“郡主,我已經把字畫完好無損送回,為什麼還要毒打奴婢?”
“哼哼,字畫雖然完好無損,卻被偷樑換柱,膽大妖女,從實招來,你是用什麼手段,勾引叔夜為你作畫?”
第5卷 為誰說謊
子夜聽出郡主話中有話,心中暗忖,莫非方才我和叔夜見面的事情敗露,被郡主發現,這才毒打我?
鞭子和竹杖如雨點般密集地重重打來,子夜心中暗想,我是招還是不招?
不行,不能招!
這樣做豈不是讓郡主與叔夜的誤會更深,郡主對叔夜一往情深,叔夜也應該有更好的歸宿。我不能再給叔夜添亂,想到這裡,子夜索性老老實實地趴在地上,任由鞭子和竹杖劈頭蓋臉地傾瀉而下。
郡主見子夜索性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任由鞭撻,怒氣更勝幾分,方才親眼看到子夜和叔夜園中相見,雖然相距較遠,但叔夜脈脈含情的樣子,郡主一想起來就錐心之痛。
想叔夜是個傲骨天成的才子,多少達官顯貴費盡心思都難求墨寶,眼前這個新來的婢女,到底是用了什麼手段,居然讓叔夜有求必應?
郡主越想越氣,妒火更熾,竟然親自走下座位,從婢女手中奪過皮鞭,劈頭蓋臉地朝子夜頭上打來。
“哼,你個賤人,快說你用了什麼媚術,從叔夜手中騙來字畫。”郡主一邊打,一邊怒叱子夜。
子夜臉上已經遍佈血痕,腫脹不堪,只得雙手護頭,道:“郡主,畫是奴婢自己粘的,並未見過什麼叔夜,請郡主明斷。”
“哼,賤婢還敢撒謊!”郡主怒喝一聲,用力揮起皮鞭。
“住手!”一聲男子低喝,郡主手裡的皮鞭沒有落下來,鞭梢被人緊緊地攥在手裡。
郡主扭頭怒視這個大膽之人,正要開口喝罵,待看清來人,滿眼的冰霜頓時化作一汪春水,驚喜地歡呼一聲,“叔夜,你怎麼來了?”
來者正是嵇叔夜,伸手卸下郡主手中的皮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