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怨我,”秀容自責地擦擦眼淚,“郡主啊,莫要哭了,奴婢給您打水洗臉。”
子夜一把扯住秀容,哽咽道:“秀榮媽媽,我已經不是幾歲小孩,不要你再來服侍,你快坐一會兒,讓我好好看看你,秀嫣姐不在,我只有你一個親人了。”說到這裡,子夜的眼淚又潺潺而下。
秀容把子夜拉到床邊坐下,自己則跪在子夜面前,柔聲道:“郡主,秀容此來,就是要留在郡主身邊隨身伺候,二公子已然應允,懇請郡主再次收留。”
子夜一驚,急忙去拉秀容,“秀榮媽媽,十年前你就恢復自由,豈能再次為奴,不行,我不答應。”
秀容抬起頭,靜靜地望著子夜,“郡主,秀嫣為主死得其所,秀容深受郡主恩惠,十年來也算享盡天倫之福,如今郡主孑然一身,形影相弔,秀容豈能坐視不理,獨享安樂?郡主,秀容心意已決,從此以後,生死相隨。”
第5卷 笑到最後的是誰?
司馬昭走後,主僕二人坐到燈下相互凝望,子夜還沒來得及感嘆秀榮容顏未變,秀榮突然驚呼一聲,“郡主,你的頭流血了!”
接下來又是一陣忙亂,秀榮一邊心疼地給子夜擦拭傷口,一邊聽子夜講這十年(炫)經(書)歷(網),聽到最後,喟然長嘆,“郡主啊,二公子雖然待你不薄,可在我心中,終究不及叔夜公子那般心地純淨、又是一往情深。你、你在這府中如此受罪,又是何苦呢?”
子夜聽秀榮提到叔夜,心口處一陣絞痛,低聲道:“秀榮媽媽,秀嫣姐為我失去了性命,我豈能棄她的兩個幼女不顧?叔夜與曹瑩郡主已然成親,以後不要再提他。只是司馬師近來性情暴躁,你切記離他遠一些。”
秀榮給子夜頭上包紮好,低聲道:“郡主,你還是個孩子,怎麼能夠照顧小孩?這十年來,我礙於秀嫣身份不能公開,雖然很少來司馬府,可我和秀嫣畢竟情同姐妹,那司馬師看在秀嫣的面上,也不會為難我,以後秀嫣的兩個孩子,就由我來照料吧。倒是你,當心一些,莫要讓他再傷了你。”
子夜伸手環住秀榮的腰肢,孩子般地將頭依偎在秀榮的懷中,喃喃道:“秀榮媽媽,我與秀嫣情同姐妹,我與你卻是母女情深。以後,你不要再叫我郡主,就喚我夜兒吧,我就叫你媽咪可好?”
秀榮輕笑,用手指輕點子夜額頭,寵溺地說道:“好,你這個精靈古怪的丫頭,只要你喜歡,叫我貓咪也行。”
一晃半年過去了,子夜一直任勞任怨地被拘禁在司馬府中。
自從秀榮來到子夜身邊,子夜肩上的擔子輕了許多,很多時候,都是秀榮替代子夜服侍、照料兩個孩子。
司馬師依舊沉浸在喪妻之痛,儘管對秀榮以禮相待,可每當心情不好,或是想起秀嫣時,子夜難免成替罪羔羊,身受皮肉之苦。
每當秀榮心疼地給子夜上藥,勸說子夜逃離司馬府時,子夜都會無所謂地聳聳眉頭,“這點皮肉傷算得了什麼,比起在王府時受的罪,不過是小菜一碟。”
秀榮擦擦眼淚,低聲道:“子夜,我知道你是為了秀嫣的兩個孩子,可這裡有我照顧,你大可以放心,我真的不忍心你再受他的折磨。”
子夜輕嘆一聲,“媽咪,我知你心疼我,可司馬師也很可憐,他那麼愛著秀嫣,到現在還念念不忘,你知道嗎?秀嫣下葬那天,司馬師居然流下血淚,還從此患了眼疾。唉,這也是個痴情人,我真的恨不起來。”
秀榮熟練地給子夜包紮傷口,也嘆息一聲,“再可憐他,也不能由著他總拿你出氣啊!不行,我得找二公子說道說道,讓他想辦法把你救出這裡。”
子夜急忙拉住秀榮,“媽咪,千萬不可。你沒看這段時間,司馬府中陰雲籠罩,雖然子上不說,我也隱隱感覺到,曹氏宗族現在正步步緊逼。司馬宣王已經告病兩年,大公子和二公子也是閒賦在家,子上他們正是心煩,我不能再讓他們兄弟起了爭端。”
秀榮也有些消沉,突然俯低聲道:“夜兒,我在外面時,也聽了一些小道訊息,好像曹氏宗族正在削奪司馬一族的手中權力,你說,會不會哪天,這家子一下子就垮掉了?”
子夜沉思片刻,忽然露出一絲笑容,搖了搖頭,“我雖然歷史學的不好,可也知道,這笑在最後的,一定是司馬家族。”
第5卷 聖上駕到
秀榮倒吸一口涼氣,驚恐不安地看著子夜,“夜兒,你好歹也算是王府郡主,曹氏血脈,難道不希望曹氏光大門楣嗎?”
子夜冷冷一笑,“秀嫣自盡那天,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