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相當於多少的價值,這個我有概念。但一兩銀子能買什麼,一斤大米需要多少銀子,這些在我腦子裡還是空白的。所以,透過看賬本,再加上負責買菜的小芸的幫忙,我現在基本上對銀子有了一個概念。比如我知道一錢銀子(一百文)差不多分別能買四十斤大米、五斤豬肉、五斤魚、五丈布、兩隻雞。有了這種認識,我發現自己原來還是個有錢人,箱子裡放著的四百多兩銀子,放在一般人家,恐怕要能用上一輩子了。看來在“開源”一時沒有著落的情況下,“節流”到是有可能可以先實施起來,畢竟每年一百多兩的支出,好象也不少噢!
挑了個天氣好的日子,我隨身揣著五兩銀子,還有幾錢碎銀,帶著小芸、佑佑上街去啦。
街上很是熱鬧,佑佑跟我一樣,也是第一次上街,看什麼都新奇,一臉開心的樣子。我跟小芸輪流抱著佑佑,逛了沒多久,就累得夠嗆。想想也真是傷心,別人家穿越當小姐,哪會象我這般辛苦,要排場沒排場的,話說我名義上的老爹和相公還都是大財主,要說穿越來的底子也算不錯的,偏就落了個被拋棄的命,還得擔心什麼時候斷了補給,要想辦法賺銀子養活自己。
沿途走來,街道兩旁的商鋪林立,經過很大一家米行時,小芸偷偷告訴我,那是左家在杭州的鋪子。我沒啥興趣,催著小芸趕快走。小芸說,小姐你急什麼,裡面的掌櫃夥計又不認得我們。
又經過一家客棧,小芸又說,那是蘇家的客棧,是杭州城裡最大的客棧了。我瞅瞅了那看起來很氣派的“雲來客棧”的牌匾,“這牌匾上的字到寫的不錯!”我對蘇家客棧也意興闌珊,瞧了瞧牌匾上那草書的四個大字到還真寫的不錯,出口讚道。
“小姐!那是姑爺題的字呢!聽說蘇家在好多地方都開了當地最大的客棧,都叫“雲來客棧”呢!”小芸高興地說,突然象想起什麼來,轉過頭很報歉地看著我。
我笑了笑!若無其事的拉著佑佑往前走去。
沒想到這冷酷無情、連親兒子都不願意承認的蘇大少爺,這書法功底到還真有一些。按說字如其人,那字裡飄灑奔放、行雲流水般的筆風,實在很難跟我所知道的那個人重疊起來。突然想到我那不識字的老爹那滿滿一書房的藏書,心裡暗道,恐怕這題字又是另一出“沽名釣譽”的把戲吧。
又逛了一段時間,看佑佑的小肚子已被一路走來的各種小吃撐得差不多了,他還一副肚飽眼不飽的樣子,不由好笑地敲著他的肚子說:“這裡就要脹破了!脹破了可糟糕了,下次上街我可不願意帶個破肚子來!”
“娘!我不要吃的了!我不要肚子脹破,下次你還要帶我來噢!”小傢伙很快表明了立場。
突然看到前面圍著一大堆人,吵吵鬧鬧的樣子。我本不想去湊這個熱鬧的,沒想到小芸抱起佑佑已經跑了上去,我想了想也罷,就上去看看吧。
什麼狀況?現場的人口買賣誒!就見一輛破舊的大馬車旁,並排站著七八個人,都是十來歲的樣子,男孩女孩都有,旁邊一個身材粗壯、滿臉疙瘩的男人正在吆喝著。
“這樣可以嗎?沒有衙門裡的人管嗎?”我還是有點不能接受這象賣牲口一樣的賣著人。
“可以呀!當年我就是這樣被賣到左家給小姐當丫鬟的。”小芸象是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聽小芸說,人販子到偏遠的小地方把人從各家父母手裡買來,賣身契有籤幾年的,也有十幾年或更長的,也有終身的。人販子帶著買來的人再集中帶到大城市,再分別賣給那些大戶人家,從中賺取利潤。聽起來,這似乎比我想象中那種拐人來賣要人性很多,有點勞動中介的意思。
沒多久,馬車旁的那幾個男孩女孩都被人領走了,那個人販子捲起馬車的簾子,把裡面一個人搬下馬車,就放在地上,吆喝著說:“最後一個了,八兩銀子,便宜賣了!”
我看著地上躺著的那個人,是一個看起來十二三歲的小男孩,頭髮亂糟糟地散開著,滿臉汙漬,衣服也破爛不堪,看他象是很努力地想把眼睛睜開,但又無力的閉著,又努力地睜開,反反覆覆。
圍觀人的看了看,都搖搖頭,各自散開了。
“這人真可憐!怕是得了重病,沒人願意買的。”小芸說。
“到最後一直賣不出去怎麼辦?”我問。這人販子看來也是沒有替人治好病再賣的善心。
“再過幾天賣不出去,到時候找個亂墳堆子把人一埋就完事了。”小芸象是對於這種結局毫不驚訝。看來這種事情也是經常性發生,小芸是見怪不怪了。
想象一下那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