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出現在她的腦海裡,她就忍不住再一次顫抖起來,心頭劇痛,伴隨著無盡的怨憤和不甘,將她席捲!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昏迷之前的那個問題再一次浮現,她忍不住一遍遍的追問自己,為什麼自己會落到這樣的地步。
為什麼只有她那麼可悲,為什麼要她來承受這所有的結果?她究竟做錯了什麼?也許她的確做了一些錯事,但是歸根結底,她只是因為心疼阿琦而已,就算要給予她懲罰,這個懲罰也未免太殘酷!從得知阿琦得了絕症開始,她的人生就已經失去了歡樂和幸福。
不,要更早一些,早在懷著辛末,眼看著辛振唐帶著挺著大肚子的蘇明豔進到陸宅的時候,她的痛苦和可悲的人生,就已經開始了……
她痛苦的想著,掙扎的坐起身來,一陣天旋地轉,卻發現臥室裡多了一個人!
一個足夠讓她意外,但出現在這裡卻完全合理的人。
對方聽到動靜,不滿的隨手合上抽屜,轉身對她說:“你醒了?那正好!存摺被你放在哪裡?”
陳肖容呆呆的看著面前這個男人,嘴巴張了張,又合上。
辛振唐。
她的丈夫,她孩子的父親,這個時候,本該和他一同悲傷,並安慰她,與她互相扶持的人。
二十多年前,曾經對她許下海誓山盟的男人。
但是此刻,他出現在這裡,臉上只有迫切和不滿,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她的精神狀態有多麼的差,更不會知道她的心裡有多麼的痛苦和悲傷。
“怎麼,啞巴了?我問你存摺放在哪裡!”辛振唐找了半天沒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又見陳肖容半天不理會他,十分的不耐,“辛末馬上就要坐牢了!那些本來要留給他的東西,是不是也該分我一點?你都佔著宅子了,理應分我一點錢!”
陳肖容似乎有些沒聽懂他的話,呆呆的看著他。
“我問你,錢在哪裡?”辛振唐很憤怒,“我說你這個女人,是怎麼回事?阿琦留下那麼一大筆錢,你當初就分了我幾百萬,說是要留給辛末,我也就答應了,但是現在辛末那小子都犯了事,不知道要坐多久的牢,你還要把錢留給他?還是你打算獨吞?哼,想都別想!”
陳肖容動了動唇,終於開口:“你……你也知道小末犯了事?那你知道,他犯的是什麼事?他害死的是什麼人?”
“不就是沒及時給阿琦拿藥嘛。”辛振唐滿不在乎道,“反正阿琦那個時候都病成那樣了,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你至於計較到現在嗎?矯情!別以為你弄出這副鬼樣子,我就會把錢都留給你!該是我的,我一分錢也不會少要!你別給我耍心眼!”
陳肖容好像看陌生人一樣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過了一會兒,她忽然笑了起來,咯咯的笑聲,顯得有些可怖!
辛振唐情不自禁的後退了一步,警惕道:“你又要發什麼瘋?”
“矯情?你覺得我矯情?”陳肖容的聲音嘶啞的厲害,顫抖的指著他,“那是阿琦!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女兒啊!你竟然說我矯情!說她反正也活不了多久!阿琦怎麼也說也喊了你二十多年的爸爸,你……”
她的眼睛裡透出幾分瘋狂的神色,想控訴什麼,說到一半,聲音卻詭異的斷了。
辛振唐有些心虛,恨恨的說:“那又怎樣?我也養了她二十多年!我不是不傷心,但是不都過了三年嗎?你這副鬼樣子,又要鬧什麼?”
“那小末呢?他也是你兒子!他犯了事,你沒想過去救他,第一反應居然是來跟我分錢?”陳肖容的面孔有一種奇異的冷靜。
“小末跟我又不親。”對此,辛振唐倒沒什麼可心虛的,反而警惕道,“一碼歸一碼,你別以為這樣就可以獨吞那筆錢了!”
陳肖容怔怔的看了他很久,忽然開口問道;“你跟你的老情人呢?”
辛振唐聞言,臉上的不耐煩之色更重了:“你夠了沒有?每次都拿這個說事!我這樣地位的男人,有誰沒有幾個情人?放心,我又不會跟你離婚!”
“呵呵……”陳肖容怪異的笑了起來,“是嗎,這麼說,我真該感謝你。”
辛振唐沒有察覺到不對,反而擠出笑容,湊了上來:“好了,老婆,別鬧了,你是不是不舒服?把存摺給我,我一會兒就帶你去醫院,要想我在家裡陪你,也不是不行,只要你別一天到晚陰陽怪氣的。”
陳肖容又是呵呵兩聲。
她想,她總算知道自己為什麼那麼可悲了,她的所有悲劇,似乎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