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要重做計劃,將他們安頓到於杜家無憂的地方。至於臻王那邊,爹爹暫時不宜出面。女兒三年與世隔絕,也許錯過了臻王府中的動靜。不過今日一見,他狹隘專橫,未必比三年前有長進。而這次的事如此湊巧,一日便及事發,他趁著我們措手不及之際直接進府要挾,這份長久觀察的耐心與迅捷反應,臻王自己可做不來,應該是他身後或府中另有高人襄助,不摸清此人底細,他遲早會順藤摸瓜查到蛛絲馬跡,那時可就是大禍臨頭由人擺佈了。所以爹爹大可以稱病休息一陣,女兒先假借杜府幕僚的名義打探一番,等確定了到底誰是敵人,再考慮應對之法。”
“好,就依瞳兒所言。”杜君鴻不禁連連點頭,不提防為父親(www。kanshuba。org)看書吧被褥的杜秋茗僵了玉指,咬唇,流水般傾垂的髮絲擋住了稍稍凝起的翠眸香腮,和幾絲來不及驅散的猶疑。
那件事,她唯一忍不住吐露的人,是他啊……不會吧,怎麼會?
春夜切切,如霧如霏。
何人聞心事,疑雲就此生。
城東的“臥堰閣”中倒十分逍遙。
擺滿果品的沉香木几旁,橫臥著一個眉目狂放的男人。他單手將那酒樽高高舉起,任那美酒如晶瑩泉線落入口中,好看的喉結上下滾了滾,就引得人心跟著緊跳幾下。
夜氣漸涼了,他偏偏覺得熱,扯開的前襟,胸口微慄的肌膚不知是被燭火還是酒色暈上一層誘人的紅澤,一起一伏地,生機勃勃。
司紫似乎習以為常,立在三尺之外面無表情地繼續稟報。他本來拈了個紅果咬了一口,嫌甜又吐掉,揚手又是豪飲一盞。正醞釀滿口辛辣,司紫恰巧在這時陳述起那日臻王到杜府去的經過。
“噗!”寇天登時猛噴出一口酒,邊咳嗆著邊追問,“他真謅了這麼一串?”
火媚就撅撅紅唇,媚眼如絲地笑道:“主人今兒是怎麼了,一串馬屁精的算命有什麼稀奇的?”
“你懂什麼?”寇天橫手擦乾了嘴邊零星的酒跡,冷唇勾出個邪肆的弧,眸光爍爍,滿是無聊已久後突然尋到新鮮東西的興味,“居然敢當面罵餘戰是豬?哈,有意思!對上莫懷臣之前,我倒想會一會此人。司紫,給臻王傳信,設個局吧。”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完成了一段身世,呼……
兒子閨女們要開始暗鬥糾結,啦啦啦啦,歡快。
親們,抱抱,以後都雙日更,某言存稿日益稀薄,杯具啊,爬去碼字……
☆、鵝草芊芊
茂密的草叢深深淺淺,抬眼已是綠濤起伏,野紅翩翩。日頭開始環環入夏地威懾,圍了皇陵一圈的百年菩提倒翠茵如蓋,枝間的鳥兒貪著那份清涼,唱得正歡快,冷不防嘩啦啦都驚飛了。
沒草的小徑間,轉出個棉衫緇色的人影。
他的後頭亦步亦趨跟著個長得甚是喜慶的丫頭,瞧著主子只管低頭在山草中尋覓,弄得才洗淨的靴子都染上了泥濘,就忍不住抱怨,“王……”前頭的溫吞男人稍微皺眉回首睨了她一眼,她才忙改口道:“少爺,咱們在這裡耗了一個多時辰了。您是掉了什麼還是在找什麼?說出來早荷幫您尋啊!”
餘簫淡淡笑了笑,“走走而已,也沒什麼。”
早荷偏頭死瞧著自己服侍了好些年的好脾氣主子,好一陣子突然一拍腦門,難得開了竅,“少爺啊,你難道在找童若說的鵝草?”
餘簫登時窘迫了,拔腳就往林深處探,“別渾說!”
早荷這下可拿到了證據,在陽光下甩著一頭油亮亮的黑髮,追著主人就往前跑,“昨晚童若來看少爺,還帶了吃的喝的一大堆,少爺肯定高興死了吧。她說以後還會來,還說這山上有鵝草,她小時候見過很喜(www。87book。com…提供下載)歡,少爺就想尋來給她,是不是?哎哎,少爺您慢點,早荷跟不上啦。”
餘簫這時候不禁後悔平日裡太縱著這個貼身丫頭了。她在後頭嘰嘰咕咕的,他倒是有些擔心昨晚自己是否表現得太過欣悅,如果他的心思明顯得連這般憨直的早荷都能猜出來,那麼她,她那般聰明,可瞧出什麼端倪了沒有?
不過她昨晚始終笑意盈盈,囑咐他好生休養保重身體;還怕他無聊,給他抱來一大打書冊解悶。他睡不著翻了翻,除了一些他愛的佛典經文,還有不少歷代君王列傳,講的治國之道傳世之論。她勸他讀而深思,他有些不大明白。佛經倒能叫他心如止水,可那些紙上談兵的政見,看了想了,又有何意義?如今的自己,其實不如一介平凡布衣來得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