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行!明天就忘了!我現在就得寫上!”
於是周蟒起身,站在床上,拿起枕邊的水筆重重寫下【起床後就去問黃色長髮的女人爸爸是怎麼死的!切記!!】
寫完,他躺下床又看了看,覺得那些字不怎麼醒目,想換支其他筆來做個標記,於是他又起身環顧,在牆上的紙條中尋找起記號筆的訊息來。
“有了!”
【黑色記號筆在衣櫥裡左邊第二件西裝內側口袋內。電視櫃下第一個抽屜裡也有。】
周蟒起身,朝電視櫃走去。
而就在他剛走到電視櫃前找到那支記號筆時,忽然聽到身後傳來“當郎”一下聲響。
什麼聲音?他回頭看向聲源,發現躺在地板上的居然是一顆開銷了的,有拳頭大小的手榴彈!
開門,逃,然後“轟隆”,衝擊波,反彈,大火……
最後,周蟒又住院了。
只是這次住院,意味的不是周蟒死裡逃生,而是周蟒的日記沒有了,紙條沒有了,記憶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我們的主角,又要重新開始了。
不過這次幸好,經過一個月的治療,在出院時有個熱心的護士在院門口叫住了周蟒。
“周先生請留步。”
“……?”
“這是您的東西,請您也一起帶走。”
“這是什麼?筆?”
“嗯,記號筆。您在剛入院時神智都不清了,手裡卻死死握著這支筆。我想它對您來說非(www。kanshuba。org:看書吧)常重要。”
“這不是我的東西。”
“一定是您的,我們在手術室幾個醫生都掰不開您的手,直到麻藥見效才取下的。”
“那……好,我就留下它。謝謝……”
※。。。。。※。。。。。※。。。。。※。。。。。※。。。。。※。。。。。※。。。。。※。。。。。※。。。。。※。。。。。※。。。。。※
“蟒,出院了,一起喝一杯?”戴著墨鏡的男子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死一線的生活,對於自己背部的10%燙傷絲毫不在意,反倒愜意地握著酒杯,有些調侃意味地對周蟒道。
周蟒接過墨鏡男的酒杯,一口喝完後倒在沙發上:“我叫蟒,那你叫什麼?你又是我的誰呢?”
“呵呵,這個問題我已經回答過你二十多次了。我,叫,李,廬。記住了?”
“唔……記住了。”說完,周蟒痴痴地看著手中的那支筆,問道,“你說,為什麼我在受傷前要握著一支筆呢?”
“我怎麼知道?大概是你想記下什麼東西吧。”
“我想記下什麼呢……”周蟒喃喃道,眼睛放向遠方,那隻巨大玻璃魚缸的方向。
“呵呵。”李廬乾笑著欠了欠身子,有些謹慎地道,“老大,你知道嗎?你現在這種情形,讓我想起一個故事。”
“故事?是我以前的故事?”
“算……是吧。你知道嗎,你好像每天都在失憶,每天早上你都要問見到的第一個人自己是誰,這……真挺好的。我是說……你這種情形,真幸福……”
“幸福!?失憶是幸福嗎?我不這麼認為。”
“你覺得痛苦,是因為你身邊的人都記得你,他們也都有記憶。如果他們都和你一樣每天失憶,你還會覺得痛苦嗎……”說著,李廬站起身走到魚缸前,看著玻璃後那些忽左忽右的熱帶魚。
“別說哲理了,我讓你想起什麼故事了?”
“魚。魚的故事……”
“魚?”周蟒也起身,走到李廬身邊,仔細端詳著魚缸裡那些五彩斑斕的熱帶魚類。
李廬又道:“據說……魚類的記憶只能保持七秒。七秒內無論發生什麼,第七秒以後,魚類都會將之前的全部忘記,然後再重新開始,從第一秒開始。”
“……我……不太明白。”
“就比如……”李廬伸出食指,指著魚缸內一條黑白相間的魚道,“比如這條熊貓鰍,如果你現在把它尾巴砍了,它會記得是你砍的,或許會記恨你。但一旦過了七秒,它會除了疼痛什麼都不知道,甚至不記得自己生來身後是有條尾巴的。所以它不會有恨,或者說恨的太過短暫。而它們生來屬於遼闊的大海,如今被囚禁在一個狹小的魚缸內。可它們不會覺得無聊,因為七秒一過,這個魚缸對它們來說又是最新奇的環境了……那麼你說,魚類究竟是痛苦,還是幸福呢?”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