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含蓄拒絕他情意,他不是不明白,只是寧願裝著糊塗,當初他將這塊祖傳玉佩交給那人,沒有給那人回絕機會便逃離般離開了揚州,想著哪一日他身披鎧甲風光而歸,那人能回頭望自己一眼,告訴自己,玉,他收下了。
兩人沒有言語,等郭甲覺著脖子裡透出一絲涼時候,天上竟已飄起了雪。
身旁那人面如冠玉,一雙細長柳眉斜飛入鬢,清冷鳳眸遼望遠處,不知在想什麼,唇邊染著一絲笑意,那人思緒他永遠猜不著,明明近在咫尺,卻始終無法觸及。
身後傳來馬蹄聲,因為地上積雪深厚,那嗒嗒聲音便被隱去了七八分。
那個男人下了馬,徑直向這裡走來。
風簾雪幕之下,身旁那人雪面素腰,嘴角微揚,堪堪斷卻了世間塵色,“你怎麼來了?”
周圍連綿千里積雪映照下,那男子面容硬朗,身披冷硬軟甲,更顯體格魁梧強壯。
對方大步踏雪而來,雙目炯炯,周身一派赳赳武將氣概,方至,臂上一件厚實綠呢長絨斗篷便將蘇傾池緊緊地裹住,說話中氣十足,嗓音低沉渾厚,“前頭軍醫帳裡送來幾個傷兵,太醫忙不過來,正缺人手。”
蘇傾池不疑有他,也未顧得那人替他系斗篷緞帶時,近乎佔有地將他摟在懷裡,兩人腰腹緊貼,鼻息交織,姿態親暱異常。
蘇傾池神色漸漸嚴肅,秀氣眉毛緊緊蹙起,“哪裡送來傷患?章谷還是巴旺,如今小金川初平定,兵力已陸續集中到大金川周圍各大關口要道,周邊這些防駐屯兵之處兵力已撤去大半,如何……”
“情況緊急,稍後同你細說。”商承恩打斷他,如今這人還沒反應過來,如此下去不消半盞茶功夫便會識破。
商承恩第一次有些惱這人玲瓏心思。
不給這人回神機會,將他拉上了馬,兩腿猛夾馬肚,馬蹄飛踏,兩人一馬消失在崇山雪地之中。
蘇傾池心思何等細膩,方才被商承恩周身氣勢唬了一瞬,如今看著馬匹往軍營相反地方飛奔,心思一轉,便什麼都明白了,只是腰上一條健壯手臂近乎霸道地箍著他,叫他如何開口?
“可氣我了?”那人問,聲音依舊聽不出個情緒來。
蘇傾池原先確實有些惱怒,一路至此,那些惱也消了大半,如今聽這人口氣中帶著不易察覺小心,這氣便無論如何生不起來。
見蘇傾池不言語,商承恩沉默了片刻,他想問蘇傾池先前給了那人什麼,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於是一路上,這個問題便在他心口不上不下地噎著,明知蘇傾池不會對那個男人動|情,然,這心裡依舊咽不下吐不出,堵得不明不白。
蘇傾池察覺身後那人握著韁繩手心攥緊了些,心下也料出幾分緣由來,頓時就笑了出來。
商承恩心裡正煎熬著,瞧見蘇傾池肩膀抖動,只當他冷了,便把斗篷裹得更嚴實些,卻不想那人竟是在笑,聲音性|感而低沉,叫人心頭一癢。
低頭對上那人含笑眼眸,那人揶揄道:“你這一路不聲不響,莫不是在悶頭吃味?”
商承恩心中一緊,繼而收緊手臂,聲調沉了兩分,“很好笑?”
蘇傾池止了笑,面色前所未有嚴肅。
商承恩被唬得面色一沉,只當發生了什麼事,然那人卻道,“很好笑。”
撲哧一聲,又悶聲低笑起來,眼淚險些 (炫)(書)(網) 笑出來,對方歪著身子,若不是有他扶著,怕此時已經笑得墜下馬了。
粗糙溫熱掌心之下,那人平坦小腹微微顫動。
商承恩手上一鬆,蘇傾池失去支撐,一聲驚呼還未出口,兩人已雙雙墜馬。
馬蹄之下雪坡尙陡,兩人自坡上翻滾而下,蘇傾池一時又驚又笑,等腰身一沉,喘息著回過神,他和商承恩已滾至坡下。
陡坡之上,皚皚白雪留下一整片凌亂不堪痕跡。
蘇傾池呵出一片白茫茫熱氣,有些驚魂未定,卻又覺得刺激異常,撫著胸口,竟是從未笑得這樣暢快。
笑意未散,低頭,眸子正對上商承恩眼神,專注、深邃。
離別
蘇傾池本就生得美,玉面朱唇,兩道彎月眉,一雙丹鳳眼,精緻細膩五官平白在一副男人相貌上添了幾分魅惑、幾分陰柔,然這人精幹頎長身形卻在那兒,寬肩細腰窄臀,絲毫不叫人覺得女氣,精細雕琢五官,雅逸風流體態,這該是怎樣一個標緻男人。
商承恩寬闊手掌握住那人窄細腰身一緊,身上之人氣息立刻沉了一分,漂亮眼眸在他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