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推開門,暗黃的光雖不刺眼,但剛從黑暗中而來的我一時還未適應,查德有些明目。
不自覺的舉手遮在眼前,儘量不去觸碰那光。
“你找朕有什麼事?”未待我思考,韓湛冷冷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心中感慨,已經多久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了。
曾經就是這聲音多少次在我的夢中魂牽夢縈,多少次讓我痴痴的守候,可自從那次之後,它便再也沒有出現在我的耳邊,一次,哪怕隻言片語都沒有。
平復了情緒,想起今日來的目的,“臣妾參見皇上,皇上吉祥。”我抱著不便的身子像他行禮,可他卻並沒看我一眼,更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任我半蹲著給他行這個禮。
即使心中早已做好被他萬般刁難,萬般冷落的準備,可真的發生之時,內心那針刺般的痛苦又是怎麼回事?
我傷感,君心果然是難測的,以前我一直以為我對他會是那個例外,卻沒想到原來在他的眼中,我,也不過是他眾多女人中的一個,何來的獨一無二,何來的唯一,何來的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起來吧,你身子不便,也不用多禮了。”見我半跪了許久,也著實是有些吃力了,坐在龍椅上的韓湛終於開了尊口,喚我免禮。
這次自是有備而來,故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管他韓湛對我是什麼態度,我都要堅持下去,絕不妥協。
“多謝皇上。”強忍著腿上的痠痛,柔柔的回了話。
而韓湛則像是未料到我的舉動,有些小吃驚。但那也只是一瞬,因為沒多久,他又沉下了臉,繼續批閱他桌上的奏章。
我當然也是不慌不忙,說實話,狀告欣昭儀這事,心裡並沒有很大的把握,馮太醫的話對我不是沒有影響,他年事高,經歷的大風大浪多,說的話自然是有他的道理,我信他。
所以我不會輕舉妄動。
可能是等了很久,韓湛都未聽見我說話,他倒有些著急了。“聽說今日你召了馮太醫,怎麼,是身體有什麼不適嗎?”看著他沒話找話聊,心中覺得感慨萬千,曾幾何時,我們之間變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沒事,只是在藥裡發現了一點小東西。”我儘量用淡然的語氣說著,好像那事情真的和我無關。
“小東西,什麼小東西?”我看著韓湛的眉頭瞬間擰到了一起,不住的疑惑:難道你真的不知道嗎?可臉上卻絲毫不敢露出什麼蛛絲馬跡,仍是那樣雲淡風輕。
“沒事,也就是些黑木耳。”果然,聽到這句話,韓湛的臉色居然馬上就變了,有些驚慌失措,可他儘量的在掩飾,掩飾心中的那份惶恐。
我看到了,清楚的看到了,不過我卻不打算揭穿。
“可能是哪個小丫頭的無心之失吧,那,那你沒事吧?”韓湛連說話都開始結結巴巴的,看來我今日是來對了。
“託皇上的洪福,臣妾沒事,孩子也沒事,不僅如此,而且臣妾還在無意中得知了那無心之失的幕後之人呢。”感覺到我的言辭越來越犀利,韓湛逐漸的開始躲閃我的目光。
從一開始他就知道我來的目的,也許他一直在想該如何敷衍我,想悄無聲息的擺平這件事。
可惜啊,他遇到的是我,我可不是個會息事寧人的主,更何況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我身邊的人,這次居然想害我肚中的孩子,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初兒,”乍聽到他這麼叫我,霎時有種恍如昨日的感覺。“有些事並不是像你想象中的那樣簡單的。”頓時所有的幻象都煙消雲散,原來真的是在替她做說客。
“那您說,我該怎麼想呢?”既然都把我想的那麼無知,那我倒要聽聽他是怎麼個想法。
“你,哎,能不能不要用這種語氣和朕說話呢。”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韓湛他居然是用懇求的態度對我說的這句話。
一時間,竟無語凝噎。
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之間變得如此遙遠,甚至連說句話都夾雜著無限的生疏,那是種什麼樣的距離,才能把曾經那麼相愛的兩人隔絕至此?
“我現在不想說這些。”既然不知該如何回答,那麼,就讓我逃避吧,對我們都好。
他似乎還想再說什麼,看我這麼堅持決絕的樣子,硬是將話嚥了回去。
“那好吧,你說說看,你今日來此是想要如何?”沉默了一會,他又成了往日那個高高在上的帝王。
“臣妾想請皇上替臣妾和霏煙做主。”既然他開門見山,那我也無需拐彎抹角。
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