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拉滿,就在要鬆手的時候,一道白影出現在他的身旁,一手按下了暮雨漓的弓。
“雨漓,不能傷她。”花影重突然出現,失態的當著眾將的面叫出了他的名字。
對面,暮冰舜嘴角一勾,對閉著眼睛的步輕羅說:“原來,還有人知道你的身份。”聽到他這麼說,步輕羅睜開眼睛,望向對面,花影重擋在暮雨漓的前面,那白色削瘦的背影,讓步輕羅的眼底湧起水氣。
“影重公子,你要做什麼?”平勞與眾將見他突然出現阻攔,紛紛上前質問。
花影重不理會他們,看著暮雨漓說:“摒退左右,我有話和你說。”
暮雨漓見他臉上格外嚴肅,知他必是有大事要說,對身邊眾將擺擺手。花影重是保稷王七子,又與暮雨漓感情非淺,眾人都後退數步,給兩人留出空間。
“怎麼了?說吧?”暮雨漓被他突然一攪,心底竟寬鬆了些。
花影重深吸了一口氣,上前一步,貼近暮雨漓,唇在他的耳邊輕聲說:“輕羅就是紫幽月。”他說完這幾個字,已經明顯感覺到了暮雨漓身體的顫動。
然後,是暮雨漓激動的板過他的身子,大驚失色的問:“你說什麼?她是……你怎麼知道她是?”
“在去年皇宮家宴之後,我知道的。”花影重說完,又是一聲長長的嘆息,心被一種力量,狠狠的揪了出去。
對面,暮冰舜擋在了步輕羅的面前,低頭問道:“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嗎?”
步輕羅搖了搖頭,花影重出手阻攔的目的,她能猜到,或許,這世間唯一不想讓她死的,恐怕只剩下他了吧。
暮冰舜的手指抬起,劃過她優美的脖頸說:“步輕羅,不,應該叫你紫幽月,當年去你們圖殤做質子的暮冰舜,不是我,是暮雨漓。”
心頭像是被人狠狠的砸了一下,步輕羅整個人都僵硬了一般,暮冰舜笑了,接著說:“看到你的執著,我幾乎要被你感動,還真是後悔當初沒親自去做質子,那樣就認識你了。可惜,無論你多好,在我眼裡,也永遠替代不了惜紅。”說到這,暮冰舜的手指狠狠的掐住她的下頜,目露兇光地說:“我要讓暮雨漓嘗一嘗失去心愛女人的痛苦。”
厭惡的甩開手,他站在了步輕羅的身邊,向對面的暮雨漓喊著:“暮雨漓,你知道她是誰了吧!真想看著她死嗎?”
暮雨漓回過身,望向了步輕羅,兩個人的視線再一次搭在一起,但他們的視線中包含了太多的東西,意外、驚喜、擔憂與熱淚。
'你是誰呀?'
'我,我是大月國質子暮……冰舜。'
'我?是圖殤國的公主,紫幽月。'
'你是誰?'
'我是新晉宮奴子,步輕羅。'
'我是孝行王,暮雨漓。'
原來,他才是那個在圖殤王宮的荷花塘邊,臉上掛著未乾的淚珠,猶如精美瓷玉般的男孩。
原來,她才是那個站在石桌上,在漫天的杏花中跳著舞的清靈女孩。
原來,上天已經安排了我們在大月王宮的第一次相遇,然而卻陰差陽錯的擦肩而過。
暮雨漓,步輕羅,此時都已是熱淚盈眶,沒有任何的語言,只有眼神的糾纏,將這十年分離與等待的深情,傾訴給對方。
暮冰舜知道這最後的底牌是他致勝的法寶,他得意的說:“暮雨漓,不想讓她死,你就自己走過來。”
聽到他這麼說,步輕羅拼命的搖著頭,在拆穿真相的這一刻,她明白了暮雨漓得到今天這一切是多麼的不容易,幼年頂替哥哥去做質子,與生母分隔兩地,長大後還要被群臣誤解,被皇帝束縛手腳。
現如今,苦盡甘來之時,她怎麼可以讓他多年的努力付之東流。
暮雨漓身子微動,平勞見他已經動搖,疾步上前,將他拽住,大喊一聲:“請殿下三思!”
“暮雨漓,你在逼我!”暮冰舜大喊一把,沒有了任何的耐心,從身邊副將的手中奪過火把,點烯了步輕羅腳下方的木柴,火苗已經燎到了步輕羅的裙襬上。
突然,步輕羅腳下木堆裡的火莫名大了起來,燒斷了她被綁的木樁,整個人的重量使木樁前傾,步輕羅在眾目睽睽之下,倒向懸崖。
“輕羅!”暮雨漓大喊著,悲慼的聲音響徹山谷。
從懸崖上向下墜落的步輕羅,聽到了暮雨漓那撕心裂肺般的喊聲,她心滿意足,她知道,她的質子,原來是一直都愛著她的。
懸崖上,暮冰舜沒想到她會落崖,手已經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