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緊了拳頭,眉頭也不再掩飾的蹙的極緊,那雙歷經滄桑的眼眸裡寫滿了外人不曾見過的懊惱和矛盾之意。
好半晌才頹然地鬆開,放空了情緒的坐回到了桌子邊。
修長瑩潤的手指,在桌子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似乎在躊躇某種決定,卻又一時狠不下心豁出去的樣子。
好半晌,才見他重新站了起來。
此時,雙眼之中,已經隱約透出堅毅之色,然後須臾間,又重歸了一片平靜無波的模樣。
撫平了下衣裳上的褶皺,然後便大步走了出去。
◆◇◆◇◆◇◆◇◆◇◆◇◆◇◇◆流白靚雪◆◇◆◇◆◇◆◇◆◇◆◆◇◆◇◆◇◆
屋子裡已經早就點燃了好幾盞燭火,蓋因古悠然不喜歡黑。
這一來固然是因為她來自燈火通明的現代,喜歡光亮,二來也和她從那棺材中爬起來有點關係。
地陵打造的再金碧輝煌,那也是地底下。
古悠然覺得十分的憋仄和壓抑,對於光亮的渴望就更多了。
桌上鋪著素雅的信箋,顧希聲站在她身旁,研墨添香,頗有幾分鶼鰈情深,神仙璧人的樣子。
古悠然則提著筆,咬著下唇,似乎在思考如何落筆一般。
好一會兒才提筆開始寫信。
頗要感謝這古悠兒皇家貴胄,識文斷字的出身,這一筆妍麗秀雅的小楷,可是從前的古悠然想都不想想的。
現在寫起來卻頗覺順暢,如同自己站在身體之外,看著靈魂本能的在指揮她的手寫出這些字一般,很是新奇的感受。
信是寫給沈烈的,如果他還固執並堅持的安家在廢墟一般的杭城邊上的話。
正如她與唐拓和顧希聲都說過的那樣,對於魏岑,她還是心中有不爽,可對於沈烈,她只有慚愧和補償的想法。
現如今,她懷孕八月,不久便要臨盆。
以如今之速度,怕是趕不及回到神府去待產。
定然還是會生在路途之上的。
而寶寶一旦出生,周遊天下之原本的打算,已經無須也無法再繼續了。
有了家,有了孩子,有了歸屬的女人,就無須再有一顆不安定的心。
現在唐拓和鄧傲已經獲悉了她的訊息,正在一路疾趕來的路上。
但是她敢肯定清河邊的沈烈和納蘭洛倘若還在的話,怕是沒啥知道的途徑的。
因為白虎反饋給她的訊息,是他們為了躲避那些源源不斷的黑衣殺手,一直是藏匿在了地震後未曾徹底塌方掉的地下的。
而她要回神府之前,必先回清河邊去。
一是接回沈烈。
二是找回林溯溪臨死前交付她的那個包裹。
她相信那裡面的東西會對她對付那些不知名的幕後科學家,有很大的啟發和幫助。
在此之前,她需得寫一封信以安沈烈他等待她許久的心,也要安一下自己日夜愧疚的心。
顧希聲站在她身邊,看著那一個個落在紙上,清晰寫著想念、愧意、感動的字眼,心裡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