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地笑,“本來我也是能做大家閨秀的,針織女工樣樣在行,後來,不知怎麼就走岔了道。”
一句話,又惹得蘇晗笑起來。有這樣一個人在近前,還是很有些樂子的。拿過利文清手裡的東西看了看,繡的是鴛鴦戲水。再粗枝大葉的女子,新婚之際,也會有些小女兒家的心性,細枝末節都透著歡喜。有幾個能像她和楚雲錚呢?
說笑了一會兒,聽侍女說楚雲釗快回來了,蘇晗也就告辭出門。今時不同往日,這男女避嫌之類的事,都要處處留意。可不就是今時不同往日,無聊的要死,原來只盼著事情少一些,如今卻是找都找不出事情來。
這才兩日,就覺得難熬,日後可怎麼辦?
蘇晗沒精打采地回到房中,歪在大炕上,看什麼都不順眼。要是有個不會厭煩的消遣就好了。
紅玉看她這個樣子,也跟著發愁。翡翠這些日子就鮮少有高興的時候,此時就更煩,語氣不佳地回稟一聲,回房矇頭大睡了。
紅玉嘆一口氣。只有這兩人跟自己最親近,若往後就是這個樣子,那這日子還真沒什麼盼頭了。
渾渾噩噩到了黃昏時,蘇晗想起葉無涯會來王府的話。他和楚雲錚之間火藥味十足,估計楚雲錚是不會讓他來無憂閣的。心念轉動,她命紅玉去問廚房今夜要把楚雲錚的飯菜擺在何處。這樣最穩妥,楚雲錚不會知道自己關注這件事。
很快,紅玉回來覆命,說是要把飯菜送至楓露軒。
蘇晗立刻叫人擺飯,匆匆吃完,就進了寢室,換了身不大起眼的衣飾,獨自出門,不允人跟隨。
紅玉、翡翠一看她這樣子,就曉得她不定又在打什麼歪主意,不由相視一笑。也算是有進步了吧,起碼沒再跳自己家窗戶翻自己家的牆頭了。
蘇晗故意繞了個大圈子,拖延至天色全黑,才到了楓露軒的後院。避開了幾名侍衛的眼線,閃進房後的抄手遊廊,進到室內。
楚雲錚喜靜,在此時是個好處,室內並無下人在場。
到了她來過的那間書房,暗自祈禱他不會臨時換地方,躍上房頂寬闊的橫樑,伏在上面,靜靜等待。
過了些時候,有人送來酒菜,一樣樣擺放在桌上。
蘇晗放下心來,之後就更加謹慎,生怕那兩個人一進門就發現自己。若被發現,兩個人若是志同道合一次,同時出言訓斥——想想都無地自容。
事實證明,蘇晗的擔心大可不必,因為楚雲錚和葉無涯是生著氣走進門的,兩人的臉色都冷凜得嚇人,心情有多惡劣可見一斑,哪裡有閒心去留意房頂上有什麼狀況。
“自幼你便處處和我作對,現在就更厲害了,把我辛辛苦苦養大的徒弟算計進了門!”葉無涯抬腿將面前的椅子踹翻在地,“禽獸不如的東西!”
看起來,是吵著到這邊來的。蘇晗一動不動,趴在橫樑上,看著地上的兩人。依然是一個白衣勝雪,一個玄黑肅冷。
“就算她被你照顧了那些年,你給過她什麼?”楚雲錚穩穩當當落座,一手搭在椅背上,姿態放鬆,言辭犀利,“你給過她錦衣玉食還是安樂如意?你辛辛苦苦的結果,就是讓她置身軍營、衝鋒陷陣!”
這指責讓葉無涯bao怒,他的手,按在了劍柄上,眼中凝聚起殺氣,又慢慢消散,“你若不是蘇晗拜了堂的夫君,看我不殺了你解心頭之恨!”
“就憑你?”楚雲錚眉峰輕揚,下了口頭宣戰書,“來日不妨一戰,論個高下!”
這個殺千刀的!他還是太閒了!就該每天讓他忙得四腳朝天,看他還有沒有閒心比武。蘇晗恨得牙根直癢癢。
只有這件事,能讓葉無涯爽快應允:“時日你來定!”之後才直面指責,“我讓她去的?你知道當時是怎麼個情形?你以為我不想把她帶在身邊日日照管麼?可我分身乏術,我只得放下她出門!她自幼便和尋常的孩子不一樣,過不得清閒日子,我又如何攔得住?!”
“只有一點好,便是由此才能與我相逢。”楚雲錚慵懶一笑,繼而又道,“時日——你我生辰還遠,師父生辰如何?”
“二月初九,酉時,護國寺內。不見不散。”葉無涯因此事確定下來,心情愉悅了幾分,找了張椅子坐下。
蘇晗心頭便是一沉。
高手過招,出手便是殺招,傷亡在所難免。若都有所剋制,交手就無任何意義。而他們兩個,會剋制才怪。
好端端的,比試什麼,決戰什麼?誰強誰弱就那麼重要麼?輸贏就那麼重要麼?
這日子選得也是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