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晗看得喜笑顏開,“師父這是給我尋了個……”
“你給我住嘴!”葉無涯的目光似兩把利劍,語聲亦是奇差。
蘇晗直接無視掉他的壞脾氣,仍是笑盈盈的,“怎麼回事?你怎麼能讓人站在那邊呢?”
女郎此時出聲,對葉無涯道:“比武之前三個月,我便變賣了家產,只等今日一戰,死了便入土為安,活著便行走江湖,你不和我比試,叫我何去何從?”
語聲宛若出谷黃鶯,煞是動聽。
蘇晗暗自點頭,這齊魯第一美女的名號,當之無愧。
葉無涯仍是黑著臉,冷聲道:“誰讓你變賣家產的?不比武也可行走江湖,整日跟著我算是怎麼回事?”這半日,他走到哪裡,她便跟到哪裡,他真的是很不好過。
蘇晗笑看向女郎,“敢問姑娘芳名——”
“香綺瀟。”答話的卻是肖復。
蘇晗瞥了他一眼,就見他正凝視著香綺瀟,不由心頭一動——這廝似乎有些不大對勁,那種眼神,可與他平時打量人不同。
“反正你葉無涯就是行走江湖之人,我跟著你,既可等著你改變心意一決高下,又能行走江湖,兩全其美。”香綺瀟說著,拉了把椅子,坐到葉無涯身邊。
皆是一身白衣,皆是不管不顧的直率性子。看起來很般配,但若從性情互補上面來說,就很難走到一起。有相同之處的人,做朋友更容易,談情說愛卻有些難。
葉無涯語氣有所緩和,話卻是直白得讓人覺得刺耳,“你一介女流,行走江湖做什麼?倒不如比武招親,給你自己尋個好人家嫁了。”
香綺瀟竟也不惱,“倒是條出路,只是男子都興什麼三妻四妾,有幾個能與我爹孃一般,一世一雙人呢?”
蘇晗笑著指了指肖復、葉無涯,“他們二人想來是能夠做到的。”
葉無涯低聲斥責道:“我撕了你那張嘴!”
蘇晗一味笑著,滿臉戲謔。
香綺瀟卻問:“你和他們都已娶妻?”說著,自袖中取出玉佩,拋給蘇晗,“原物奉還。”
幾個男人皆是一愣。
蘇晗收起玉佩,笑道:“他們已有妻妾,而我……”抓了抓頭,不知該怎麼說才合適。
香綺瀟細細地看了蘇晗幾眼,恍然道:“原來是女兒家,怪不得樣貌這般悅目,那些個男人哪會有這份靈氣。”
一句話,誇了蘇晗,卻也一竿子打翻了在座的男人。
果真是心無雜念,也可以說是毫無城府的人,言語仿若孩童沒有忌諱。蘇晗真想象不出,她家人是如何保留了她這般最純真的性情。可這樣的性子,未必是好事。
香綺瀟的視線轉向楚雲錚,凝視片刻,現出恍惚。
“蘇晗,”楚雲錚起身,握住了蘇晗的手,“有事與你相商。”
肖復加了一句,“楚公子走好。”
香綺瀟只是單純,卻不笨。再怎麼不經世事,也聽過蘇晗、楚雲錚的名字。方才楚雲錚和肖復一唱一和,等於是向她表明了夫妻二人的身份。當即眼中現出些許悵然,卻也只是轉瞬即逝。
蘇晗出門之後,問:“什麼事?”
“能有什麼事。”楚雲錚敲了敲她的頭,“我每日都無意拈花惹草,你倒是有這閒情逸致。”
蘇晗想了想,笑,把之前在街頭看到香綺瀟的事情說了一遍,末了又道:“沒想到這麼巧。”
“是有些巧。”楚雲錚和她下樓去,“過幾日你再啟程,等肖復和你一道返回。今日我陪你四處轉轉。”說著歉意地一笑,“這些日子實在是分不開身。”
“你做的已經很多了啊”
楚雲錚叮囑道:“回去後多加小心,暗箭難防。”
“放心。你不在府裡,我自然要處處留神。”蘇晗心想,也許他不在身邊,她才是她自己,他在,她就總覺得一切有他呢,什麼都不用管。有心叮囑、警告他幾句,要他照顧好自己,不准他拈花惹草,話到嘴邊,自己就已覺得多餘。這根本就不是需要自己費心的事,後者也不是能防患於未然的事。
伴著三月的暖陽、和風,夫妻二人漫步在街頭,看著市井繁華,步調閒散,卻也不在何處駐足流連。
並非要做什麼,其實只是願意享受這攜手同遊的好光景。不見得要說什麼,只是需要彼此在身邊相伴的感覺。
日頭西斜的時候,兩人返回酒樓所在的那條街。經過一間茶館,楚雲錚瞥見時開的身影,便走了進去。蘇晗獨自返回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