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茶飯不思麼?蘇晗嘲笑著自己,強打著精神拿起碗筷,食不知味地用罷早飯。
之後,蘇月遣了人來傳蘇晗進宮。
天色還太早,此時召見,想來是有什麼要緊的事。蘇晗命人備轎,進了宮裡。
蘇月因為喜脈的緣故,身形豐腴了幾分,一舉一動,更有後宮之首的威儀,見到蘇晗,輕輕頷首,笑道:“王爺昨夜就被傳進宮裡,妹妹想來能猜出幾分緣由吧?”
蘇晗面無表情,顯得分外冷漠,誠實地答道:“稟皇貴妃,臣妾猜不出。”
跟誰說話,都比跟這個妹妹說話要輕鬆。蘇月無奈地笑著,解釋道:“妹妹府中的座上賓,你總曉得吧?”
“曉得。”蘇晗不知道的是,上官曦瑤是個什麼來頭。
“原本,聖上與我早就知曉了此事,還想著給那位姑娘一個恩典,誰知道王爺就在此際生出了是非……”蘇月連連搖頭嘆息,“什麼愛恨糾葛的,生出這些是非來,又是何苦呢?”
蘇晗不搭腔。愛說不說,這事情,她是可以把自己當做局外人的。
蘇月見蘇晗那副樣子,反而咯咯地笑出聲來,“妹妹,你要我說你什麼好呢?也罷,我就明說了。上官曦瑤本是藍相遺落在民間的血脈,算起來,是相府的大小姐,只是命苦,就如妹妹當初和家人失散一般。”
來頭的確算是不小。蘇晗嘆息著,藍輝祖的這些女兒們,真是人才輩出,她是真開了眼界。
“這不,昨日上官曦瑤被王爺送回了相府,衣衫不整也就罷了,滿身的血,嚇人的很……”蘇月很不解的樣子,“不知兩個人怎麼就把花好月圓變成了滿目血腥。”
蘇晗抬眼看向蘇月。這倒是她不知情的。
蘇月啜了口茶,繼續道:“藍相自然心痛不已,為女兒鳴不平,昨夜鬧進了宮裡。聖上這才找來王爺詢問原由。”謹慎地打量蘇晗幾眼,才又溫聲道,“沒幾個女人能笑盈盈地看著自己的夫君坐享齊人之福,可是妹妹,這就是女人的命。如今上官曦瑤名節已失,王爺沒法子不承擔。妹妹,這種話,也只能咱們女人家能放在桌面上說,你身為王妃,在這關頭,要給王爺分擔些才是。”
怎麼分擔?是幫他娶個側妃,還是納個妾室?蘇晗還是不說話。
蘇月已經習慣了跟蘇晗唱獨角戲,便說出召她進宮的目的,“藍相本就對上官曦瑤萬分歉疚,而如今,上官曦瑤非王爺不嫁,只是因為往日裡的行徑不光彩,又有相府四小姐入王府為妾在先,這樣一來,妹妹,你隨便選個日子,把她接入府中為妾,讓她幫你服侍王爺吧。”
蘇晗也已習慣了對蘇月一開口就是謊話連篇,慢條斯理地道:“不瞞皇貴妃,臣妾在王府,久病纏身,素來對諸事不聞不問。此事,還是要王爺做主。”
“終究是藍相之女,又失了清白,將人丟在一旁不聞不問,也就等於讓王爺和藍相結了仇。妹妹對諸事不聞不問,不代表不明白這個道理。”蘇月的語聲轉為沉凝,“妹妹,說句你不愛聽的,當初聖上想要你進宮,和王爺後來執意娶你,目的不會有什麼偏差。再說句招你記恨的話,只要你還活著,便會有人想要把你綁在眼前,留待日後重用。你這前半生,在你揚名天下的時候,早已註定。”
這種話,話裡的意思,蘇晗已不是第一次聽到了,她抬了抬眼,又垂下眼瞼。
“王爺在與你定下親事之後,說他挾天子以令諸侯也不為過,為何?我就不多說了。”蘇月淺淺一笑,“王爺的確是可遇不可求的美男子,可妹妹若是想一世一雙人,就是自欺欺人了。如今不妨看開些,與其心存執念,不如慢慢放下。放下才能自在。女人若想不被這些事煩擾,除非不嫁,若嫁了,除非遠走天涯,否則,終將一次次經歷這種事,直到精疲力竭。”
蘇晗點點頭,起身行禮,恭聲道:“臣妾謹記皇貴妃的話,納妾之事,還是要等王爺做主。”
換個別人,如今的蘇月早就命人掌嘴了,可這人偏偏是蘇晗,她也只得忍著,語氣終是不能再掩飾情緒,有些冷淡地道:“該說的,不該說的,今日我都說了太多。妹妹做到心裡有數是最好不過。我也乏了,妹妹請回吧。”
蘇晗應聲退下,出了宮,回到王府。問過人,楚雲錚還逗留在宮中,沒有回來,而期雲閣廳堂裡,已有兩位客人在等她。
相府夫人,還有上官曦瑤。將兩個人連在一起的,是藍輝祖,所以樣貌並不相同,兩人之間也毫無親近可言。
上官曦瑤臉色奇差,見到蘇晗,還是緩緩起身,繼而,就跪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