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寒。說到底,還是怪我,沒有照看好四小姐。”
“你……你打的竟然是這個主意……你……你好狠哪……”藍靜笗直勾勾盯著蘇晗,眼中的恨意,嘴角的鮮血,使得她的面目顯得猙獰起來。
藍靜竹揮手便又給了她一巴掌,“你還有臉說話?!到了何處便把禍事惹到哪裡,你不如死了算了!”話至末尾,聲音已經有些發抖,因為羞憤、生氣,一雙眼裡似燃著兩團火。
“這事情,說起來,總歸是弟妹房裡的事。”蘇晗對利文沂道,“弟妹,你陪著相府夫人說說話,看看這是怎麼解決才好。若商議不出個法子,再去找我和王爺過來。”
聽到王爺二字,相府夫人臉色便又黯然幾分。這種事,若是連攝政王都驚動了,藍家日後也不用再見人了。還能商量什麼呢?板上釘釘的事情,女兒的清白已經丟在了這裡,除了委身於二爺楚雲銘,別無出路。
蘇晗帶著藍氏姐妹出了門,回到酒席宴前。兩姐妹的臉色迥異,相同之處是外人一看便知出了什麼事。蘇晗卻始終若無其事的,有人問起相府夫人,只是搪塞一句忽感不適,去了別處歇息片刻,稍後就返回。
藍靜笗魂不守舍地坐在那裡,苦思冥想是哪裡出了差錯。
她記得,走進那棟宅院,眼看著楚雲錚進了書房,也就是被裝飾成書房的西耳房。
她便請人去通稟,求見楚雲錚,沒有任何耽擱,她被請進了書房。
書房裡,除了楚雲錚,還有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男子。那時不覺得他與楚雲錚有任何關係,因為相貌不同,也因為氣度相差太多。
楚雲錚卻在那時起身,命那男子隨他去什麼泗水畔說話,對他說稍等片刻。
她就點頭應允,坐在書房靜靜等待,後來……
後來,就不復記憶。
定是在那期間,她被人下了迷藥,睡倒在那裡。
蘇晗有意害她,而楚雲錚,居然就幫她穩住自己!
總是覺得,楚雲錚和蘇晗的婚事,委屈了楚雲錚——那樣風華無雙的男子,怎麼能是一個只懂得舞刀弄劍的粗魯女子配得起的呢?平日裡,他偶爾雖然喜怒無常,可大多時候,還是和顏悅色的。怎麼也沒想到,他會在這時候幫忙毀了她。
她要接近的,想以身相許的是他攝政王啊,怎麼能變成他的手足弟兄呢?為了這個男子,她置女兒家的矜持於不顧,置她骨子裡的清高於不顧,什麼都不要了,只想讓他能將目光從蘇晗身上移開,看到自己。可他是怎麼對她的?
世人都說他對他的王妃用情至深,難道對一個女子有情的結果,就是對別的女子殘酷無情麼?
這一生的指望,就這麼沒了。她所有的憧憬,就被這樣殘酷地打破了。
她全身的血液幾乎凝固,手上長甲,死死地掐進了手心。
宴席結束之際,相府夫人和利文沂回來了。利文沂微不可見的對蘇晗點一點頭,蘇晗報以微微一笑,若無其事地送各府夫人、小姐出門。
相府夫人滿臉羞愧,帶著藍靜笗、藍靜竹告辭。看一眼藍靜笗身上換過的衣飾,便是一聲嘆息。
蘇晗回到房裡,見楚雲錚還沒回來,不由猜想他是不是還在生自己不管不顧做主此事的氣。隨他吧。什麼事都要請示他的話,她豈不是一點權力都沒有了?她有她習慣的生活方式,不願意為任何人改變。這件事,她不準備讓步。沐浴之後,早早歇下了。
因為楚雲錚回府,香綺瀟就搬到了無憂閣西側的一座小院。紅玉專門找了幾個侍女幫她佈置,忙了大半天,到她散席後返回之時,一事一物都已安置得井井有條。侍女都是伶俐有眼色的,知道她平日喜穿素淨的服飾,房內的色調都很清新雅緻,就連杯盤、花瓶也都是一色的白。
坐在廳堂的檀木椅上,香綺瀟嘆了一口氣。這裡再好,蘇晗待她再周到,卻也終究不是自己的家。
家中連遭變故,雖然淒涼,卻都在情理之中,父母終是敵不過疾病纏身,撒手人寰。漫長的煎熬之中,早已料到了如今獨自飄零。她不是能獨立支撐過活的人,記事起,被父親喚為武痴,除了習文練武,整日裡什麼都漠不關心。在書中明白的道理不少,可真的面對漫漫人生的時候,就如紙上談兵,完全束手無策。
只想像母親一樣,尋一個良人,尋一個對自己有心的人,相濡以沫,即便人鬼殊途,這一世也值了——女子一世,不就是如此麼?
一陣風吹進門來,帶著幾分寒意。
夜深了。
她悵然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