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打得什麼算盤,回去又能怎樣?”太夫人嘆息一聲,“有這閒心,不如收拾收拾,早日搬出這傷心地。”
“一個月之內離京便可,不急。”蘇晗來來回回踱著步子。
“不論你去做什麼,先把自己收拾收拾可好?”太夫人看著女兒長髮披散、身著大紅錦袍,覺得自己快被她弄瘋了,不然怎麼會想笑?
“收拾什麼?怎麼回來,我就怎麼回去。”蘇晗聽得腳步聲,拿起案上長劍,匆匆出門,看到陳懷禮,沉聲問,“準備好了?”
“好了好了!”陳懷禮擦了擦額頭的汗。
“走!”
陳懷禮小跑著跟在後面,想想即將要發生的事,冷汗直流——臉皮不夠厚,是絕對做不出來的。
出府之際,之前送嫁妝至秦府的一干人等才步行回來。看到府內這情形,直觀地斷定蘇晗離瘋不遠了。
蘇晗上馬,身邊是陳懷禮,二百多名喬裝成家丁的侍衛抬著秦府的聘禮跟在後面,一行人浩浩蕩蕩地直奔秦府。
一路上有多引人注目,可想而知。
到了秦府門前,蘇晗帶住馬,招手喚來秦府一名家丁,“去請你家將軍,來收回聘禮。”
家丁慌忙入內稟報,過了些時候,秦朗冷著一張臉走出門來。
蘇晗頗有閒情地看看院內外,“你家新娘子還沒到?誤了吉時可是凶兆。”
秦朗只是冷淡地揮一揮手:“東西放下便走吧!”
蘇晗將聘書擲於地上,問道:“我的嫁妝呢?將軍想扣留在府中?”
“是啊,我蘇家的嫁妝呢?”陳懷禮高聲道,“堂堂將軍府,這等事也做得出?!”
秦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半晌才吩咐家丁:“命人把那些物件兒抬出來,省得礙眼!”
等待間隙,蘇晗安安靜靜的,手溫柔地輕撫著馬兒的鬃毛。
嫁妝逐一抬了出來,置於街頭。
蘇晗策馬到路旁,對陳懷禮一揮手。
陳懷禮命侍衛兩人一抬嫁妝,人數剛剛好。
走在隊末的六名侍衛忽然同時放下了箱子,大聲道:“這箱子裡的東西不對!”
蘇晗很驚奇的樣子:“怎麼不對?”
侍衛取下貼在箱子上的紅色標籤,又高聲道:“紋銀兩千兩,這箱子怎麼會這麼輕!”
秦朗忍無可忍,怒道:“堂堂秦府,難道還會貪圖你那些銀兩不成?!”
蘇晗嘆息道:“我也是今日才懂得一個道理——知人知面不知心哪。”
陳懷禮道:“大將軍若不做賊心虛,可敢開箱一驗?!”
街頭人群默默,目光鎖定在秦朗臉上。
秦朗莫名地不安起來,懷疑自己被算計了。
幾名侍衛手疾眼快,不等秦朗應聲,便手腳麻利地開了箱子。
沒有任何意外,箱子底,靜靜躺著的,是一堆磚頭瓦塊。
侍衛將箱子推到,把磚瓦堆積在路面。
驚歎聲、質疑聲四起。
蘇晗出聲笑起來,“嫡妻變為妾,我忍;妾當日進門便被逐出府門,我也忍;此時大將軍又昧下了我六千兩紋銀,我是不是還要忍?”
在外圍觀的人這才知曉府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不由議論聲四起:“真是看不出,竟然是這種人!”
“真是有辱斯文!”
“斯文敗類!”
“蘇將軍被逐也是福分,這種人,嫁他何用?!”
秦朗只覺得氣血上湧,如果說之前洞房之內,蘇晗是狠戾,那麼現在,她就是十足十的一個無賴!他恨聲道:“誰又能證明你箱子裡究竟有沒有紋銀?”
“大將軍認為我有先見之明?我能料定今日婚變、貽笑大方麼?未免太瞧得起我了。”蘇晗慢條斯理地道,“太后指婚,我怎敢作假?嫁妝抬入你府中多時,為何不檢視?我之前離去多時,誰又能證明你有沒有偷樑換柱?”
她句句都是胡說八道,卻是句句不容辯駁。是該開箱檢視,可誰又會有那份閒情逸致?
陳懷禮悲聲道:“秦將軍啊,你將我家二小姐取而代之,誰也不敢說個不字。可這些銀兩,您就還給我家二小姐吧。不論怎樣,她日後還要贍養一家老小呢。”
“是啊,是啊……”圍觀的人們有熱心腸的,高聲附和道,“大將軍就發發善心吧!”
蘇晗垂了眼瞼,嘆息一聲。
場面已經無法收拾。
秦朗青筋直跳,從牙縫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