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所為哪般?蘇晗何時與你結了血海深仇?”
秦朗目光微閃,打起了官腔:“為太后分憂,微臣自當赴湯蹈火。”
“不說也由你。”太后不以為意。蘇晗與他結仇越深,於她就越有利,也不需細究。
秦朗接過兩道明黃色卷軸,妥帖收起,告退回府。
當夜,宮裡、宮外出了兩件事。
宮裡,皇帝喝了一碗參湯之後,喟然倒地,昏迷不醒。
宮外,趙靜成與一干屬下豪飲,醉倒在一間酒樓,之後,被人五花大綁,送到了京城西郊的一間民房內。
這是秦朗意料中的事情。
一整夜,他在月下獨立,眼中有幾分報復之後的快感,還有幾分憶起往事的悲愴。
蘇晗,你殺人之際,會不會笑?明日當眾出醜之時,日後生不如死之際,你還能笑得出麼?
他輕勾了唇角,笑得涼薄。想到明日的喜宴,他幾乎有些迫不及待了,只恨這長夜漫漫。
整夜左思右想,自覺天衣無縫,只是,他怎麼也沒想到,還有意外之事發生。
第四十三章 婚變(上)
吉日。
將軍府除了府門上添了紅色,與平日無異。中午的起嫁酒席只擺了三桌,還不如以往蘇晗宴請幕僚來得熱鬧。
秦府的花轎到得有些早,離黃昏還有一個時辰,迎親隊伍便吹吹打打地過來了,諸多百姓亦一路相隨至大門外。
自府門至凌煙閣,一路紅氈鋪地。
百姓們沒有等多久,便看到一身大紅色的人緩步走來,兩名丫鬟一左一右跟在身後。蓋頭遮面,身姿高挑,步調沒有名門女子的儀態萬方,卻也從容優雅。嫁衣樣式極簡單,只是一件大紅色錦袍,腰繫同色緞帶,只有袖口、下襬繡有花紋。
百姓跟來這裡,看得自然就是新娘子的身姿和嫁衣。見此景,便有人忍不住低聲議論起來。
蘇晗走到轎前,喜娘連忙上前相攙。
蘇晗的手不動,安安穩穩隱在衣袖之中。
喜娘尷尬地笑一下,打了轎簾。
蘇晗上轎。
沒有親人在她身後哭泣、不捨,她亦無絲毫對孃家的留戀。
將軍府上上下下的人,平靜漠然得近乎詭異。
毫無波折的出嫁,卻也是最與眾不同的出嫁。百姓們深覺不虛此行。
起轎,花轎之後,是一百二十八抬嫁妝。蘇陌隨行送較至中途,循習俗返回將軍府。
鼓樂喧囂,可一路上百姓的議論聲還是傳入了蘇晗耳中:“這婚事……唉……新郎若換做攝政王該有多好!那才是天作之合!”是一道男聲。
便有女子語聲譏誚:“亂說什麼?男女私相授受也就罷了,還要坐實了不成?英雄就能傷風敗俗麼?”
男人氣道:“你才亂說!明明是大將軍與王爺兩情相悅在先,卻被小人從中作梗,才斷了一份美姻緣。”很為蘇晗和楚雲錚惋惜似的。
女人責問道:“就是你亂說!你從哪裡聽來的這些?”
“大家夥兒都這麼說,難道還有假麼?”
女人似有些動搖:“是真的麼?”
……
蘇晗聽得險些就坐不住了,這都是哪裡來的說法?
知道兩軍陣前的事情會被人傳開,卻沒想到,僅只幾日光景,連街頭百姓都在熱議。而且,百姓中竟另有說辭。這世道,似乎變了。由此可見,人混個好名聲還是有些用處的,起碼,做了壞事之後,也會有人幫忙辯解。
想到昨夜自己還在與某人糾纏,也就沒有把那些嘲諷放在心頭。糟糕的事已經做下了,被人詆譭也是應當的,要她做出委屈狀反倒是難為她。
這樣看來,最倒黴的反倒是秦朗,平白被楚雲錚扣上了一頂天字號的綠帽子,卻還不得不娶她。
她惡趣味地笑了。
能笑時就要笑,誰知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手無意識地碰到了腕上的白玉手串,想起了藍靜竹。待嫁這幾日,她日日著女裝,藍靜竹卻沒上門做客,不得相見。那倒是個好女孩子。
罷了,不過幾面之緣,想這些又有何用。
又想到了師父,這麼久不見,只通書信,不知他還好不好。
最後,浮現在腦海的,是楚雲錚的俊顏。一幕幕往事,此際再想,多了幾分客觀,少了幾分惱火。
與其相信他非自己不娶的話,她更願意相信這是他為自己找的不娶妻的託辭。他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