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
兩名醫女哪裡敢打包票,話說得不清不楚的。
蘇晗便命她們去把醫官裡醫術高明的人找來。
兩名醫女應聲而去。隨後過來的醫官診斷之後,又開了一個藥方,叮囑蘇晗一定要按時服用,且萬萬不可再勞心勞力。
蘇晗終於稍稍鬆了一口氣,心裡仍是七上八下的,叮囑在場之人守口如瓶,實在是不想讓楚雲錚知道。之後早早上床歇下,翻身時都比平日的動作輕了幾分。
翡翠在一旁看著,又是心疼又是氣,想著蘇晗這好動的毛病經此之後,應該能收斂一些時日了。
此時身在肖府的楚雲錚,心情也比蘇晗好不到哪兒去。肖復傷到了後背的筋骨,後肩胛骨是硬生生地被岩石硌斷了。雖然心情沉重,話卻是帶著幾分戲謔:“你也有今日。”
肖復勉強一笑,語速比平時更慢,“誰說不是。”呼吸間都扯得傷口生疼,這滋味還真是不好受。
“好生將養。”楚雲錚繼續調侃,“俸祿不會短了你的。”
肖複道:“還真不缺那些銀兩。”
“那些銀兩也夠你買幾壺酒了。”
肖復從枕下取出一枚令牌,“我大抵是要躺一段時日,肖衣衛便由你親自指揮吧。”
楚雲錚沒接,“只要你活著,不論站著還是躺著,都是肖衣衛的第一人,無人能取代。”
“躺著還要動腦筋,累。”肖複眼角眉梢都掛著疲憊。
“無事可忙,你只會更累。”
“讓我累的,不是這回事。我似乎欠你一句話?”
楚雲錚一雙眼似是看進了肖復的心底,之後伸出手去,“兄弟之間,沒有虧欠。你不曾做錯什麼,亦不曾負我。以往的事,我已忘了。”
肖復抬起手來。
兩個男子的手緊緊一握。
楚雲錚轉過身形,尋到酒,倒了兩杯。
肖復接到手裡,“這酒,為何而喝?”
“敬你流血卻不言殤。”楚雲錚飲盡杯中酒,“敬兄弟。”
肖復隨之一飲而盡,與楚雲錚相視一笑,笑得豪邁。
“早些好起來,屆時與你一醉方休。”楚雲錚將肖復手中酒杯取走,告辭出門,看到候在門外的香綺瀟,語聲淡漠,“你隨我來。”
香綺瀟垂首跟在他身後,到了前院中央站定。
“前因後果,說與我聽。”語氣清冷淺淡,卻是不容置疑。
香綺瀟抬眼,飛快地看了楚雲錚一眼。深秋的月光疏冷,這男子的目光比月色更冷,那股子冷意淡淡的進入她心底,卻讓她覺得被刺中了要害,心頭一緊,恐懼蔓延。
不是第一次與他相見、相對,卻是她生來第一次這樣驚恐不安。
她垂下眼簾,看著腳尖,不知道如何說起。一切都是因為她的師姐、他的髮妻才發生的,要她如何說出?楚雲錚也不催促,負手而立,靜靜等待,帶來的壓力卻慢慢編織成網,將她籠罩。
她遲疑著開口:“事關王妃……”
楚雲錚惜字如金:“講。”
香綺瀟將這一整日的事,從頭到尾說了,沒有隱瞞找的通房與蘇晗有相似之處,亦沒有隱瞞蘇晗在回程中對她說的話。
短暫的沉默之後,楚雲錚漫聲出口的一句話,帶著殺氣:“該殺,比之妒婦,死有餘辜。”
香綺瀟驚懼之下,茫然地看向他。
楚雲錚目光宛若刀鋒,語調仍是清淺,“我若是肖復,定不會捨身相救——你不配。女子傷人,最歹毒,莫過於你。”
他看著她,像是在看著一個死人,“如有下次,定不容你。”
連他都這麼說,那麼,自己是真的錯了,錯得離譜。香綺瀟愣怔半晌,回過神來的時候,楚雲錚已然離去。
一步一步走回去,洗了把臉,走進寢室,繞過屏風,見肖復下了地,正動手除去外袍。手臂有舉動,勢必會牽扯傷口引發劇痛,可他似是渾然不覺,目光平靜、漠然。
她走上前去,抬手按住他的手,小心翼翼地幫他寬衣。
褪去中衣,她看到他傷痕累累的後背,手指輕輕碰觸,微微顫抖著。
肖復則將乾淨的中衣遞給她,讓她幫自己穿上。繼而,托起她的臉,溫聲道:“你我都還在,不必再傷懷。”
“你不恨我麼?”她抬眼看向他,澄澈的眼眸中盡是悔恨、歉疚。
“何出此言。”肖復說著話,緩緩坐到床上,躺下身去,“我誰都不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