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綺瀟聽到梳洗的腳步聲後,窸窸窣窣地起身穿戴整齊,走到肖復對面落座。
“吵醒你了?”肖復並沒抬眼。
“你怎麼這個時辰過來了?”香綺瀟有些擔心地問。
“怕你再跑掉。”肖復原意是開玩笑,說出口才驚覺,這是她的傷心事,便又補了一句,“也是掛念你。”而真正的原因,是楚雲錚要她的哥哥提頭去見他——在她要出嫁的吉日。
香綺瀟無聲地笑,“再跑的話,恐怕那人也是你。”
還好,她還不知道,估計到明日蘇晗也就能讓楚雲錚改變主意了。對於這一點,肖復深信不疑。什麼人都會遇到剋星,而楚雲錚的剋星,非蘇晗莫屬。
香綺瀟藉著月色,倒了一杯清涼的山泉,遞到肖復手裡,將他手裡的酒壺放到了一旁,“你少喝些酒。酒雖然醇美,多喝也是傷脾胃的。”
她轉身之際,肖復捉住了她纖細的手腕,隨即下落,握住她柔弱無骨的小手。
香綺瀟靜靜地看著他,目光猶如月光,清涼似水,只是多了幾分哀傷。
“你,是不是覺得,是把自己推進了火坑裡?”肖復不想這麼說,可在她眼中,他只看到了這些。
香綺瀟沒有說話。
肖復當她預設了。她在懲罰他,可真正被懲罰的,又何嘗不是她自己。這個傻孩子。他嘆息一聲,勾低她的容顏,因為那幾分醉意,他身形微微搖晃著。
香綺瀟抿緊了唇。
肖復探手捏住她下顎,將兩人容顏的距離化為零,吻上她唇瓣。
香綺瀟沒有掙扎,腳步卻向後退了半步。
肖復隨之起身,停留在她下顎的手用了力,使得她不自主地雙唇微啟,他唇舌由此順勢予取予求。
香綺瀟終是忍不住嚶嚀出聲,雙手慌亂地去推他。
肖覆沒有再勉強,緩緩放開了她,抿了抿唇,臉上的神色讓人無法分辨出是什麼含義。
香綺瀟待呼吸平緩下來,平靜地問他,“我是誰?”
肖復因此而笑起來,“報復心這麼強,嗯?”
沒有直接回答,香綺瀟也已滿意,唇角輕輕揚起,漾出絕美的笑容。
“即便你我不成親,這一生,我也會盡力照顧你。可既然要成親,你日後便是我的結髮妻,我不會負你,會善待你。”肖復抬起一雙手,捧住她的臉頰,“瀟瀟,我照顧你,你幫我,好麼?”
你幫我,幫我將心底的那個女子的名字抹去。即使需要漫長的時日,你也要幫我,幫我將你放在心底。
香綺瀟聽懂了。因為聽懂了,所以淚盈於睫。
“你一早還要到山下的宅子裡,是麼?”
她點頭。
“早些睡。”他又笑了一下,“明日開開心心的。”
“嗯!”香綺瀟再次用力地點了點頭。
他手指敲了敲她額頭,“你敢再跑,我便命肖衣衛把你五花大綁回府。”
香綺瀟終是被引得笑了起來。
肖復這才轉身,看了看桌案上的酒壺,沒有拿,徑自出門離去。
有些人終究是要忘記的。而他自己,有些人不願意忘,寧可傷害自己,也要到他身邊,伴著他。既是如此,為何要辜負?
人生一世,似一處摺子戲,哪怕是做出假象,又有何妨?時日久了,自己也便信以為真了吧?
楚雲錚的寢宮之中,今夜有客,客人是成傲天。
成傲天坐下來就問:“蘇晗呢?這些日子也沒見到她。”
楚雲錚冷著臉道:“禁足了。”
“哦?”成傲天很意外,“她又鬧出什麼事了?”
楚雲錚懶得搭話,先去內室更衣去了。
就有一旁服侍的太監簡單地說了蘇晗的事。
成傲天回想之後,覺得此事自己也有責任,等楚雲錚換了衣物出來,便替蘇晗開解道:“她那個性情,你若是想讓她只結交女子為友,便是強求了。”
“難道還要我管接管送不成?”楚雲錚蹙眉,“府裡什麼沒有,她偏偏要去別人家裡拿東西回來。”這樣的王妃,滿世界也就她一個。
“你什麼都有,她卻是什麼都不曉得。”成傲天笑得眯起了眼,“再者,她不還是把王府當成家麼?若是心不在這裡,何必拿回來。”
楚雲錚面色一緩。這話聽著,倒是那麼回事。
“她恐怕至今也不清楚你的家底,又有幾分孩子氣。再者,這事情也怪我,不該讓她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