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輪之夜後,夏流觴次日一早便搭乘班機回到了國內,據說銀天被他以五千萬歐元的價格收購,而原本的銀天董事長夫人米拉太太因為承受不住打擊吃安眠藥自殺未遂,被送進了精神病院。
雜誌上,夏流觴的頭像被印得清晰幹練,漆黑的眸子散發著凜冽凌厲的光,即便是唇角勾著淡笑,都給人一種冷傲尊貴之感。
“藍初,夏氏一直這麼執著收購銀天,到底是為了什麼?”珍惜接過果汁抿了一口,佯裝無意的問。
“你關心?”藍初眉梢微挑,拿起雜誌,隨手翻了下又合上。
“沒有,只是好奇罷了。”珍惜搪塞道,猛喝下一大口果汁,嗆得連連咳嗽不止,急得藍初整張臉拉長成苦瓜般難看。
“喝口果汁都要讓人擔心,以後要是我不在你的身邊,小惜,你該怎麼辦?”
用紙巾拭去她嘴角果汁的時候,藍初冷不丁的冒出一句,漂亮的藍眸綻著洗亮的光,讓她莫名的感到心虛,不自然的避開。
此次cherish的海外行銷案失敗,金其集團的目的不明,那個傳說中的金其太子爺,會是……他嗎?
“藍初,我不是小孩子……”察覺到他一臉不悅,珍惜無奈的笑笑,反握住他修長的五指,交纏相扣,令他心口暖意橫生。
“小惜,回國後,陪我去見母親好不好?”沉啞的聲調中微帶一絲懇求,珍惜感覺到他五指的力道加重了。
當下雪眸略眯,瑟縮了下肩膀,唇角的笑意在片刻的凝滯後變得有些勉強。
“忘了他吧,小惜,你跟他,不可能的……”
藍初看出了她的猶豫,以及那一閃而過的失神,藍眸頹暗,還沒來得及思考,話已經脫口而出,她的臉色唰的慘白,好比太陽底下的宣紙般。
一直裝糊塗,將所有的疼痛與難受獨自品嚐吞嚥,這種日子,他已經受夠了!
“我知道,藍初,你別多想,我從監獄出來後,就學會不再做夢了。”珍惜瞬間恢復鎮定,語調平靜,完美的讓他聽不出絲毫破綻。
不再做夢?
藍初胸口一滯,暗惱自己剛剛那句不假思考的話將她過去的傷疤撕開,童珍惜的性子他再清楚不過了,越是難受,她就越平靜,笑容溫婉美好,精緻到無可挑剔,因為,連她自己都被所表露出的華麗假面給騙了。
家世,門第,這世俗的觀念自中國五千年來就不曾改變過,而他也知道選擇了珍惜會面臨什麼樣的後果,但是,就算全世界所有人都認為童珍惜是骯髒任性刁蠻愚蠢的女人,那又怎麼樣?!
因為,她將會是他一個人的珍寶,是他想要用一生去呵護的童珍惜。
“雖然不想說,但是藍初,我們……不適合。”
珍惜抽回手,唇角的笑容不曾斂去,淡淡的話語,似乎她剛剛說的不過是藍初,今晚我們一起吃晚餐吧簡單隨便。
可事實顯然不是這樣,不適合的意思,就等於……我們,分手吧!
“不想說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不適合?童珍惜,你不要每次在我幸福的如置天堂時再狠狠將我摔進地獄行不行?”
藍初的聲調陡然提高,霸道的攥緊她的手,像是孩子在宣示著自己的佔有物般,隱含著敏感的脆弱。
“很抱歉一直都沒有說清楚,藍初,我們做普通朋友好不好?”珍惜柔聲勸道,表情微透著一絲無奈。
她是過來人,知道無權無勢無財被人踩踏在腳底下嗷嗷掙扎的滋味有多難受,人生中有很多重要的東西,而愛情,絕非人生的全部。
“不好!我就知道,是那一晚對不對?因為夏流觴保護了你,替你擋了子彈,所以你感動了?愛上他了對不對?!我也可以啊——!”
藍初愈發高亢的質問惹來機艙內其餘乘客的頻頻觀望,可此時他已經顧不上這麼多了,從前天夏流觴走了之後他就覺察到她不對勁,甚至抱著她的時候,都有種離她千里的錯覺。
“我們之間,與任何人都無關,藍初,你看我現在是什麼樣?沒錯,我的臉是十九歲,但這裡,已經枯了竭了,一具無法愛你的木偶,是你理想中的愛人嗎?”
珍惜撫上自己的心口,認真的反問道。
這個問題,她已經拖得太久,久到每次剛想開口,卻在對上他那雙澄淨無雙的藍眸時,愣是生生給逼得嚥了回去。
一直預感著這一刻的來臨,只是沒想到來得這麼快,快到讓他大腦一片空白,只餘神經細胞在疼痛的叫囂著。
“為什麼你現在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