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碎的月澤像是女神的聖衣般,將墓園的詭異憑空削去三分。
夏流觴關上車門,英俊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深吸一口氣,朝著那唯一燃著蠟燭的墓碑走去。
幽寒的冷意如毒蛇般,緊緊盤旋在脊骨上,雖說他並不信什麼鬼神之說,但一想到那麼怕黑的小惜被綁到這種地方。
心口處,就禁不住難受的陣陣發緊,彷彿隨時要被撕裂了般疼的要命,腳下的步伐也愈發加快,恨不得馬上衝到她面前,將她狠狠抱在懷中,拂去她所有的恐懼和不安。
待他真的站定在那座燃了蠟燭的墓碑前,不經意的抬眼,整個人像被轟雷擊中,黑眸陡睜,半晌反應不過來。
這座墳墓的主人,居然會……會是……童、偉、業!
是導演他童年正常悲劇的劊子手!
照片上的他,一臉安詳,像是沒有歷經任何苦難,便離開了這個塵世。
夏流觴喉間發苦,五指下意識的攥緊,彼時,手機再度傳來嗡嗡聲,拿起一看,是剛剛那個綁匪?
“不愧是夏總,效率跟普通人,就是不一樣。”電話那一頭的聲音愈發的妖異,在這幽暗陰森的墳場,更顯恐怖。
“我已經來了,你放了她。”
“放?呵,哪有這麼容易?高貴無雙的夏總,現在可以請你彎下高傲的頭顱,誠心誠意的,跪下……嗎?”
聞言,夏流觴朝四周掃視一圈,臉色愈發暗沉,回過頭,死死凝望著墓碑上的童偉業,原本那顆為童珍惜擔憂的心倏然變得冷硬無比。
“就算是為了心愛的女人,也不能在仇人的墳前下跪嗎?那麼,你又有什麼資格要求她放下仇恨跟你在一起,夏流觴——!!!”
厲然的咆哮聲如驚雷般劈下,震得在墓園中安歇的烏烏鴉頓時嘎吱飛起,亂作一團。
夏流觴緊緊盯著聲音來源的方向,片刻不移。
瞳孔隨著來人的走進而一點點的縮小,直至,蛻成針芒狀。
心臟像是被人剜掉埋進了冰川深處,一寸一寸,冷凝僵硬,到最後連痙攣的痛感也完全消失。
“怎麼會是你?”
語調之中充滿了驚愕,難以置信,用珍惜威脅自己的人,竟然會是……會是……
童寒風——!
印象中的他,有著乾淨的眉眼,良善的微笑,頎長的身形,風度翩翩,卓爾不群,可此時,他一襲漆皮黑衣,與往日那個乖乖學生截然相反。
眼前的童寒風,眼神妖冶的宛如暗夜中生長的紫色曼陀羅,陰翳中透著一股嗜血的殺氣,黑暗之中,他的臉色依然帶著些許病態的蒼白。
唇角揚起漂亮而華麗的笑,純淨唯美的同時又邪惡萬分,額前碎碎的劉海約約隨著夜風浮動,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古希臘神話中冰冷俊眉的冥王——哈迪斯。
可,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不是雙目失明瞭嗎?
但那雙比貓兒還靈動的淺褐色眸子,卻彷彿落進了萬千星辰般,炫亮的幾欲驅散整片墓園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