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咬牙道:“還不是見皇后娘娘邀您去,她就也來搶。”
薄晶低下頭長嘆一聲,左右為難地搓著手道:“這……我也不敢不接她的旨呀。”
秋月冷笑一聲,“琳主子不必擔心,皇后娘娘邀您去,您就大大方方地去,有皇后娘娘在,不必怕其他的人。”
卻聽門“咣”一聲,鳳月叉著腰站在門口罵道:“一個小小的宮女,也敢在主子面前搬嘴弄舌,我把你這狂言妄語說給皇后娘娘聽聽,這就是儲秀宮教出來的奴才嗎?”
秋月知道她是淑妃身邊的人,也覺自己失言,便不接話,匆匆走了。
鳳月蹬蹬蹬走到薄晶身邊,挽了她手,卻對著秋月的背影大喊:“妹妹你放心,今日宴上淑妃娘娘身邊,定有妹妹的一個位置。”
“姐姐,你又何必為妹妹得罪皇后娘娘呢,妹妹膽小,皇后娘娘下的旨已經接了。”薄晶楚楚可憐地看著鳳月。
鳳月冷笑道:“不就是走一趟嘛,妹妹稍候,我現在就去見淑妃娘娘,讓她把你參宴的衣服都賞下來,我倒看看那人怎麼跟我們爭。”
“琳答應接皇后懿旨,賞龍鳳金簪一對,織金斗篷一副。”
“琳答應接淑妃喻旨,賞攢花鑲玉旗頭一幅,仙女捧桃紫色旗裝一身。”
兩套衣裳首飾端端正正地擺在桌子上,華貴燦爛地惹眼,但在知棋眼裡,卻猶如兩包火藥,拿起一包,另一包就得炸了,若是都不拿,兩包就得一起炸了。
“這可怎麼好呀……我的好主子,您這回可給自己惹了大麻煩。”知棋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哭喪著臉道。
“不知怎麼好……那就先梳頭。”薄晶瞧見她的樣子,忍不住撲哧笑了。
妝盒開啟,玫瑰花汁子擰的胭脂,百合茉莉的宮粉,雖是各宮房一色一樣的東西,但薄晶以現代的化妝手法用出來,就是和別宮臉白唇赤的感覺不同。
“主子,您真漂亮。”知棋從未見過這樣打扮的,似乎沒有痕跡卻確實漂亮了太多。
眉若遠山,唇若含丹……
薄晶滿意地對著鏡子照照,讚道:“你梳頭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只是落梅髻的攢圈越小越好,別張揚了……”
“是……這麼說主子您要戴皇后賜的簪子?”知棋忙將一個個髮圈攢小了些,知道這落梅髻清爽簡練,最適合戴花鈿長簪。
“成者為王敗者寇,很多事都要賭了,才知道輸還是贏的。”薄晶卻不回答,微笑著從花瓶裡折下一朵白梅,鏡裡的少女和白梅一樣俏麗,但臉上卻浮出個莫測的微笑。
初春的陽光金黃明媚,卻是懶人的暖,只有丁點的熱氣是騙人的,薄晶見陽光從身後照過來,自己滿身都是金黃色細細的光點,不由得想起了兩句詩:當窗理雲鬢,對鏡貼花黃……
當年學這木蘭辭的時候,也就十幾歲,在轟轟的電扇前一遍遍地大聲念著,情竇初開的心裡幻想出一幕幕的情景。
柔曦的陽光下,垂著凌霄花的木窗,美麗的少女正把一支精美的簪子扶入髮間,手邊散落著胭脂水粉花鈿簪頭……是細瑣而精緻的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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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賞賜(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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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子裡映出少女的面頰,她的笑意甜美而羞澀,想念著那個心愛的人。
“唉……”薄晶長長地嘆口氣,苦笑著瞧著鏡中甜美的少女,或許場景和詩中相同,但她心裡想的,絕對和愛情、幸福、美好無關。
起身走到桌几前,薄晶的手指從涼滑的布料上掠過,輕聲開了口,像是對知棋,也像是對自己說:“想在這權利場中生存下去,就不可能左右兼顧。如果顧得哥情,便會失了嫂意,除非自己能創造出同樣勢力鼎立其中。”
“主子?莫非您已有主意能得到皇上恩寵?”知棋聽她這麼說,眼睛一亮問道。
薄晶搖頭嘆道:“琳若既非豔蓋後宮,又非才高八斗,要得皇上青眼,恐怕還非得要勞煩兩位娘娘。”
知棋更是疑惑了,嘟嘴道:“主子為何兩邊都要找,弄得現在左右為難?您和希貴人那麼好,只求她不就行了?”
薄晶像是看個不懂事的孩子,微笑道:“希貴人太過伶俐了,未必靠得住。你難道沒有發現嗎?當日進宮冊封之時,希貴人是如何地任性張狂,但現在又如何?”
知棋沉吟一下,疑惑道:“果然蹊蹺,希貴人如今果然變得沉靜寡言,有次奴婢還見到她對淑妃娘娘溫顏軟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