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莫熙的思想工作做完,李義忽然將她的手攥得更緊了,疾言厲色道:“少廢話。”
莫熙心中哀嘆:這叫什麼事,本來可以和平解決的,如此一來,莫不是雙方人馬要死磕到底……
她這口氣還未嘆完,豈料又生變故,王府各處屋簷上湧出了無數弓箭手。
見李義和沐風亭雙雙神色一變,莫熙心道:別告訴我這不是你們二位的人……
少頃,只見一個身著淡青色布袍的清俊身影衣袂輕飄躍入院中。他直直走來,眼睛緊緊盯著莫熙,彷彿世間只她一人。眾人懾於他的無雙風華,竟紛紛讓道於他。
李義下意識地將莫熙拉得更緊,喝問道:“你是何人?膽敢夜闖王府!”
來人毫不理睬,只管靜靜凝視著莫熙,輕道:“我來晚了。你怪我不怪?”
這樣輕柔的聲音,帶著一絲討好的意味,這世上除了唐歡,還有誰會對莫熙如此溫柔。眼前之人一身清湛光華,面容雖憔悴,卻無損他半點風姿。
唐歡見莫熙不答,只覺得那一身火紅嫁衣灼得他雙目越發刺痛,輕道:“你先跟我走好不好?便是惱了我,刺我兩劍也使得。”在場諸人都聽得出,這個謫仙一般的男人聲音滿含痛楚,已是在求她了。
莫熙還是不理,轉頭對李義道:“王爺靠我這般近,就不怕中毒?”
李義方才一時情急,全然忘了莫熙的衣裳有毒。此刻被她提醒,一愣之下,卻並未鬆開。
這倒讓莫熙有些詫異了。她不禁嘆了一口氣,輕道:“王爺千金之體,願跟莫熙同生共死,莫熙卻著實承受不起。我已身中劇毒,再拖下去,可就真要死了。”言罷給沐風亭使了一個眼色。
沐風亭這廝自然心領神會,立刻添油加醋道:“殿下早一刻放人,在下也好早點帶她回去救治。今日多有得罪,一旦殿下放人,在下保證立刻帶著全數人馬退出王府。”沐風亭知道以莫熙的武功要擺脫李義那是易如反掌。表面上她用自己的性命跟李義談條件,實際上這話卻是說給沐風亭聽的,目的只有一個——迫他答應今晚不與李義為難。
莫熙知道此二人相爭多年,互染對方鮮血,以沐風亭的高傲,方才願意尊稱李義為“殿下”,便是向她保證今晚會退讓。
不知是沐風亭願意立刻撤出王府說動了李義,還是他真想保住莫熙,總之李義終於緩緩鬆開了莫熙的手,大聲對沐風亭道:“她若有個三長兩短,本王必定率領鐵騎踏平整個赤焰屬地!”
莫熙一得自由,便摘下那頂光華璀璨的鳳冠,塞到李義懷中,又鄭重行了一禮,道了一聲“保重”,才邁步向沐風亭走去。她走得不快,且處處擋在李義身前。直到李義的一干侍衛抓緊機會將其團團護在中間,莫熙才加快了腳步。
唐歡見她走向沐風亭,忽道:“小莫!”這一聲已然心痛難當,以至於有些嘶啞。“小莫”是二人互通書信時莫熙的自稱,他此刻喊來帶著一股縈繞不去的纏綿哀怨之意。莫熙卻不曾回頭,只對沐風亭輕聲道:“走吧”。
今時今日,莫熙的武功造詣已直逼沐風亭,再加上輕功本就是她的強項,眾人只見火光之下,一紅一黑兩道身影閃電般雙雙掠出便沒了蹤影。緊跟著,那批黑衣人也如潮水般退得一乾二淨。
與此同時,一個嬌小的身影忽然掠至唐歡身側,正是綠雲。
“四少,我們怎麼辦?”
唐歡方如夢初醒道:“追!”
頃刻間,弓箭手又撤了個乾乾淨淨。
李義的一眾手下還未反應過來,兩撥人馬已先後闖入王府,又先後全數撤出。眾人都看得明白,如此多的高手出動,只為王妃而來,而這位新王妃輕功之妙絕已入神鬼莫測之境。雖說這前因後果叫人看得一頭霧水,眾人卻獨獨明白一件事:自家王爺剛娶親就要守活寡了……
吃飯皇帝大
出了王府,莫熙卻毫不理會沐風亭,一路往京城最繁華的所在疾行而去。
“熙熙,你這是要去哪裡?”沐風亭仍舊一派言笑晏晏,緊隨其後。
“吃飯。”莫熙天經地義地吐出這兩個字,人已在五丈開外。
如今莫熙要去何處,天底下還真沒幾個人攔得住,何況沐風亭武功雖略高出一籌,卻不欲對她用強。乍聽莫熙如此回答,沐風亭楞了一楞,繼而頗有些哭笑不得,無奈搖了搖頭,只得繼續跟上。
沐風亭帶的人皆是一身夜行衣,執行任務自然便利,到大街上閒逛卻顯得實在太過招搖。因此快到紅松巷子時,沐風亭只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