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番死人。大家都說這女人死在了外頭,化成厲鬼回來報復來了。”獵戶說這段的時候外頭的風呼呼地吹,嗖嗖冷風灌進這茅草屋,倒真有幾分陰風陣陣鬼氣森森的詭異。
“為什麼說是鬧鬼呢?那些死人身上可有什麼傷痕?”莫熙接著問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死人麼,大家都怕晦氣,就是有膽子大的收了屍埋了,也不敢細看。”
“別人都搬了,你怎麼就沒搬呢?我看你方才也怕得緊,怎麼還住在這兒?”安靜了半晌的自來熟終於逮著機會開口了。
“那時候家裡窮,正趕上朝廷來抽壯丁徵兵,我大哥便去了。我怕我要是一走,大哥回來找不著人。”說罷又重重嘆了口氣。
自來熟安慰道:“聽說這幾日西北大軍讓回家探親呢。說不得你大哥就回來了。”
誰知獵戶又重重嘆了口氣道:“別提了,前幾日大哥就回來過一次。誰知我剛告訴他大嫂不知去向的事兒,這幾日他便瘋了一般到處在外頭尋人。唉,這都好幾年了,哪那麼容易尋到。”頓了一頓,他又後悔道:“其實這都怪我。當初大哥去參軍,我怕人說大嫂跟小叔子瓜田李下之類的閒話,為了避嫌就自己搬來了這裡。是我沒有看顧好大嫂,對不起我大哥。”
莫熙跟自來熟交換了一個眼色,異口同聲道:“你大哥是不是肩膀受了傷?你兄弟二人是不是姓洛?”
獵戶驚訝道:“二位怎麼知道?可是在外頭遇見了我大哥?”
“那倒沒有,只是無意中聽幾個當兵的提起過。”莫熙道。
“唉。我大哥當兵這麼多年,卻落得個受傷退伍的下場。老婆又失蹤了。已過而立之人,卻連個孩兒都沒。”獵戶悠悠嘆了口氣,又道:“這話我都沒敢在我大哥面前說,嫂子說不定已經被那女鬼給害了。老一輩兒的人常說這女鬼自己生前懷的孩子大概沒來得及生下來便死了,因此特別嫉妒懷孕的婦人,專向這些婦人索命。大哥走的時候大嫂正懷著呢。”
“女鬼專找孕婦索命又是怎麼回事?”自來熟問道。
“便是早些年,村裡離奇而死的男女老幼都有。後來有一陣子死的卻大都是懷孕的婦人,而且死狀甚是悽慘,是被剖開了肚子,取出未出生的孩子慘死的。”獵戶說到此處,不知是冷還是害怕,聲音十分澀然。
自來熟道:“這可奇了。都說鬼怕孕婦。因為孕婦每生一個孩子,就代表陰曹地府的一個鬼魂重新轉世投胎,所以孕婦有著辟邪破法的能力。可孕婦一旦分娩,陽氣大大減弱,才有可能引鬼上身。怎麼這個女鬼敢專找未分娩的孕婦下手呢?”
獵戶聽了只疑惑不解,見這二人聽他嘮叨了這許久,臉上卻不顯半分害怕之色,心知這雪地裡偶遇的一男一女不是一般人。見夜深了,便替他們搬來一些破棉絮,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自來熟二話不說便往地上一躺。茅草屋簡陋得很,地上根本就是泥地。冬天氣候乾燥,這泥地又冷又硬。
莫熙躺在床上,思量著獵戶方才說的話。風凌渡的蕭條跟此處的人煙稀少會不會有什麼聯絡?
忽聽躺在一旁地上的自來熟道:“要不我們明天去閻王坡看看吧。”
“好啊。”莫熙素來不喜管閒事,但風凌渡的蕭條既然跟承影有關,而這把劍她又是志在必得,順路探訪一番倒也無妨。
二人一宿無話。
閻王坡
此二人睡覺卻是一模一樣的習慣。要說他二人沒睡著吧,卻又不像,畢竟呼吸比醒著的時候綿長得多。要說他二人睡得沉吧,整個晚上愣誰都是一動不動的。若不是二人皆側睡,還真像挺屍。
次日。晨。
莫熙跟自來熟二人早早起身。隔壁的獵戶聽見動靜也起了身,不一會兒敲門而入。
“兩位,實在沒什麼好招待的,這好歹是剛出鍋的。二位吃下也好暖暖身子再動身。”說罷遞過一個缺了口的粗瓷大碗,裡頭有四個冒著熱氣的窩窩頭。
自來熟客氣接過,道:“謝謝這位壯士。不知可否借挖土的鏟子一用?”
那獵戶一聽便知他要去幹挖墳的勾當,嘆了口氣道:“有是有。只是二位要去幹的事兒著實有些缺德。我瞧著二位定是有本事的,二位想幹什麼,我也攔不住。何況昨兒個是我自己多嘴。只求二位動手的時候別跟閻王爺提到我便是。”
見他二人皆點頭保證,獵戶又道:“不過那地方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這人又埋得沒個章法,況且現在上頭又蓋了厚厚的積雪,要找到墳頭卻是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