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我只能苦笑了!對上個毫無幽默感的傢伙,任你滿腹笑話都說不出。
“走吧。”
他這話也不知是對我說還是對那七笑屍阿採說。我只能無奈地隨了他走。又行數步,就見眼前再顯出一道門來,門大開。我們齊齊跨過那足有半臂高的門檻,卻見內裡一片漆黑。我探頭探腦瞧,倏忽間,四周便接連亮起無數火光。我揉眼,方看清那火光是持在許多著黑衣的男子手中。那些男子皆兵卒打扮,當先一人也是個著紅袍的,但那紅袍上盤金團、滾雲邊,華貴有餘,沉穩不足。
那人面容也算俊朗,可人眼卻是最慣不得的!我瞧慣了陸少卿的仙風道骨,瞧慣了裴少玉的不羈灑脫,甚至就連雲少海都是個惹眼的主兒;所以眼下這長得實在不錯的金絲紅袍少年,就有些不入眼了。
“正使,九爺吩咐您回來後立即去見他。”那少年朝雲少海施禮,說話時垂眉順眼,身子微躬著,竟似對雲少海十分敬畏。
“知道了,下去吧。”雲少海連眼都不抬,那少年便當真退幾步而後轉身要走,卻又停住,二度折回身時目光閃爍,瞧了瞧身後那黑壓壓人群,欲言又止。
雲少海便皺了皺眉頭,問道:“別吞吞吐吐的,有什麼話要說?”
“啟稟正使,鬼手在您走後又來鬧騰了一回,打傷了幾個弟兄。”
雲少海灌一口酒,隨手抹一把嘴角,冷冷道:“將他拿了,扔畜生道。”
“可是——”那少年一臉難色,就道:“可誰不知道鬼手是七爺相好,咱們這麼做似乎不妥吧?!”
“出了事算我的!”雲少海言罷就走,那少年應了聲是,忙躬身等我們過去。我仔細瞧雲少海,只覺今日又見了個不一樣的陰陽使。
一路盯著他瞧,他終是被我瞧得煩了,就問:“我有什麼好瞧的?!”
“呵呵。”傻笑兩聲忙收回眼,我就道:“見你平日也不像這般囂張狂妄呢!萬不想進了你地界你有這等氣勢。我倒是對您這位堂堂陰陽使大人刮目相看呢。”
他不置可否。自打我們進來,早已有手下接過鎖鏈鎖著的七笑屍阿採。如今雲少海正好騰出手來一個勁往喉嚨裡灌酒!我隨他行著,瞧了會兒終於忍不住,就問:“這樣喝也不會醉?”
“我倒希望能醉。”
“那咱們現下是去哪兒?是去見那個神秘人麼?!”
“不是。我們先去見九爺。”
“為何?”
“因為九爺吩咐過,我們回來後立即去見他。”
“九爺又是哪個?!”
“第九殿,平等王陸——”突地一道陰森森音起,我生生被嚇到,撫著心肝好一會方回魂。再瞧,就見一人藏在前方陰暗處,細細看了看,卻發現只是個背影。
“他又是誰?!”我指那背影,問雲少海。
“一個小吏。專解疑的。”雲少海帶著我朝前走,我要瞧那背影,他卻當先道:“別瞧。”
“嗯?!”
“瞧了你會後悔。”
我特特留了個心眼,待我們擦肩而過的時候,用眼角一瞥,這一瞥之下,立馬覺得渾身汗毛炸起,卻見那背影正反都是背,竟是個沒臉面的!
“我的娘!”我驚撥出口,以為眼花。再瞧,卻見原來立著人的地界已空空如也。
“地府的人都這般神出鬼沒?!”我問雲少海。
雲少海將酒葫蘆掛在腰上,拍了拍手,道:“不但神出鬼沒,還很奇怪。”
“奇怪?!”
“是的,奇怪,非常奇怪。”
“怎個奇怪法兒?!”
“一會你見到人就知道怎麼個奇怪法了。”
他不再說話,加快腳步走,我忙跟上。大約又走了半柱香時辰,就見第三道門出現,這第三道門大紅色,門極高,站在底下似乎一眼望不到頂兒。門雙扇,一邊嵌一枚赤金環。雲少海駐足我也駐足,他自懷內取出塊雪白帕子擦了擦手,又轉頭檢/視我。
“把臉擦擦,頭髮攏攏。”他將帕子遞給我。
“早上將洗過。”
“昨天早上還是今天早上?!”他沉下臉來。
“好像是昨兒呢!”我小聲嘟囔著接過帕子,心道又沒多髒,至於這般麼?!難不成地府見個人還要這許多規矩!不如干脆洗淨扒皮才利索。
草草擦了擦臉面,雲少海這才滿意。接過帕子隨手便丟了。我咋舌,道:“洗洗還能用呢!”
他冷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