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兩道秀氣的眉,都擰成了疙瘩。
“這些金人可中的點金術?”少年就問。
“你怎知?”我搶著問,差點跳腳。
少年聳肩攤手,笑話我:“你以為只有靈山來的才知點金術啊!別小瞧我哦,本姑娘知道得可多了!”
“你是說錯了嘴吧?明明男兒身愣說是姑娘”,他的話令我嗤之以鼻了。
“哎!說了你也不懂”,那少年就憂愁,憂愁著手上也不閒,捏捏最近那金人的鼻子,金人自然不動,他又踹一腳,金人仍不動。
“還忘小兄弟尊重亡者”,陸少卿眼不抬,仍仔細檢查著最後一個金人,那少年就吐舌頭,朝我扮個鬼臉:“喂,整日對著個老古板累不累?”
“偏你這樣好?像個猴子似的,沒安分時候”,我也瞧其中一具金人,那金人生前應是個習武的,右手掌心裡有厚厚老繭,應是常握著刀劍吧?而另一隻手卻呈奇異的半曲半彎,像是要拼死抓住什麼,推想當時用的氣力不小,便是連手背上青筋都暴起了!
而他衣衫料子該是不差,一張臉上五官神色,竟似曾相識。
再瞧,就心底一寒了,這金人怎的與伏虎鎮那領頭孩子這般像?!
忙著去找,果然就在隨後的金人身上找到玄機。
那是個女金人,別問我怎的能一眼分出了!這綰著的髮髻上珠翠簪子,步搖並排,況衣裙也可分辨,而最扎眼的卻是,她的一隻手也是半彎半曲,佝僂似鷹爪。
費力的將這兩具金人並排挪一處躺著,就發現他們那鷹爪手是對應的,便是一個左一個右,當即便想到他們是要死前十指緊扣的,卻竟是對深情人了。
“陸少卿,你瞧,這便是那孩子爹孃吧?”我招呼陸少卿,他挪動木輪車過來,當下就眉間愁雲籠,端端正正朝著那對金人鞠躬,而後道:“錦繡姑娘猜想應是不錯,只是不知那孩子是否可承受這喪親之痛了!”
“你不是說身是幻軀?便是神識才能長久?”
“你和凡人說,他們怎麼懂?都是些只想長生的貪婪人”,少年撇嘴,架勢卻是萬分瞧不起那些人了。
“你倒不是人 ?'…99down'”我斜眼瞧他。
“你豈不同樣不是人!”他回我。
我一口氣再度哽住,抻了抻脖子方氣脈通,而陸少卿卻似正思索什麼,良久不語。
“喂,道長哥哥,這些金人夠你們靈山吃喝幾年了吧?說來你們也夠慘的,這輩子都沒嘗過肉滋味吧?又要守清規戒律,真是兩行辛酸淚啊”,那少年比我還煩,嘴竟是一刻不閒。
陸少卿便抬眼瞧他,笑道:“多謝小兄弟關心,少卿並不覺辛苦”,而後便重垂下臉,眉頭深鎖著,到了後來竟兩指按揉起太陽穴。
“你是有什麼想不通吧?”我問。
“錦繡姑娘你瞧”,陸少卿一指其中那具男屍,就問我:“可有何不同?”
“是個練家子,應常使刀劍之類,日子過的衣食無憂,小腹略微腆著了!還有”,我蹲下/身子拿起他那隻鷹爪手:“對娘子挺深情,臨死還不忘要執手相看,只可惜了——”後話就成一聲嘆,末了抬眼瞧那陷入沉思的道長,本覺就算觀察不夠面面俱到,卻也不差許多,誰知那位道長竟微微搖頭,神色凝重:“還有呢?”
“還有?哪還有?”我與一旁蹲著湊熱鬧的少年異口同聲。
“錦繡姑娘再細瞧他眉心”。
金人渾身雖赤金,但眉眼原貌還在,只是找起來困難些,我好歹找到那眉心所在,細細一瞧,立即倒抽口涼氣了。
這眉心間端端有個小洞,卻是怎的造成?難不成他們就是死在這致命一擊下?!
“似乎是劍傷”,我猶豫著,卻不能肯定。
“不,是指甲!”陸少卿也在凝神瞧著自己指甲,他是個潔淨人,平日介那白衣穿得都晃眼,而指甲更是修剪得乾淨整齊,我瞧著那指甲就晃神,心道怎有人的指甲都生得如此勾人 ?'…99down'!
“你是說用指甲這樣——”黑衣少年三錦就拿手指頭一戳自己眉心,末了跳腳“呀”一聲,再一歪頭,弄個死樣子。
“正是”。
“那是否點金術呢?”我好奇怎樣的法力竟用指甲蓋就將人命奪去,但這話沒等到陸少卿答,三錦已先道:“你們還是先關心一下,可以一回在不傷人的情況下撂倒幾個吧!最重要的是,你們可不可以全身而退?!”
“嗯?”我瞧陸少卿,不想他也正瞧我,當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