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師尊臉一沉,聲調雖低,卻隱含怒氣:“他不是晚輩,老朽才是晚輩!”
“師尊,您仙齡兩百多歲了,無憂子瞧那塔上小子不過二十出頭,怎麼您倒成了晚輩?!”
這話也正是我要問的!於是忙豎起耳朵聽,偏裴少玉那廝看熱鬧也閒不住嘴,悄悄拿腳踢我,笑道:“沒想到你挺有長進,連寒食散都吃過!嘿嘿,聽說那藥霸道得很。”他故意頓頓,挑眉道:“服用之後渾身燥/熱難耐,肌/膚也變得極敏感,必然要解衣坦/露……嘖嘖,師兄那把小身子骨真夠受的!”
腳惡狠狠踩上他鞋面並碾上一圈,我恨得翻白眼,低聲道:“你就不能閉上臭嘴?!要不是你在人界連男人都算不上,我必然要撕爛這張嘴!”
那廝就分辨道:“誰說不是男人 ?'…99down'!這事情可大可小,本大仙名譽比什麼都重要!雖然在人界本大仙所擁有的不過一些鏡花水月,但回到九重天,本大仙就是完人一個!你這樣毫不留情的戳人痛處,實在太不地道了!”
“是我不地道了,可你那話實屬難以入耳。虧你還吹噓靈山古籍都看過呢,這寒食散是給傷寒病人吃的。怎經你口一說,聽著這般不是味兒?!”
“咳咳!”
有人在咳嗽。
我與裴少玉忙收斂,二人皆有些不好意思,忙忙去瞧那位仍執著跪著的師尊。卻見人家鬍子頭髮一大把的,雲少海也不知體諒,就這般晾著。
到底無憂子年紀輕,此時早已沉不住氣,竟呼的一聲站起身來,怒目瞧著塔頂那位;而那位此刻除了酒對什麼都沒興趣,也不管底下多少人跪著多少人惱著,只管往口內不停灌酒。
“小子好不識恭敬!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就算你真的是前輩,這樣令一個兩百多歲的老人跪著,你也好意思?!”
雲少海停下手,皺眉冷冷道:“我沒求他跪。”
一句話將無憂子差點噎死,正要拔劍,那位白髮師尊已沉聲道:“這裡沒你們的事了,都退下吧。”
“師尊!”
“退下!”
“呼啦啦”道宗大小道士們就成退潮水,頃刻間便都退出鎮鬼塔範圍。而這偌大鎮鬼塔處,便只剩兩個立著的,一個坐著的,以及一個跪著的。
“這位白鬍子師尊,如今您徒子徒孫都走了,您也別跪著了!他到底對您有什麼恩情,抑或你們有何淵源,您乾脆說出來吧!免得我們混猜。”我上前幾步,去攙扶白鬍子師尊。
“老朽俗名金十八,道號火居,當年仗著自己有些小聰明,說服人界三百三十觀,合而為一成立道宗。自打道宗成立後,老朽貪慾日益增大,做了許多愧對元始天尊之事。兩百多年前,天降災禍懲罰道宗,可憐我道宗當時已有弟子上千人,眼看著這上千條人命都要被老朽連累,是這位小哥力挽狂瀾!”
這一長串話說下來,師尊老人家已上氣不接下氣。
我聽得膛目結舌,只覺在聽話本子。
“等等,我沒聽錯吧?兩百多年前?”裴少玉插嘴。
“對,就是兩百多年前!”師尊道。
“他救您?您確定不是認錯人了?!”
“不!老朽絕不會認錯!難道恩人的模樣老朽還會看錯?!”
“要我說您就是認錯人了!沒看他一點反應都沒有麼?!”
“怎麼可能!難道真是老朽老眼昏花?!”
裴少玉那廝著眼點總是不同,我正打算聽個正能量故事,偏那廝又搗亂。
而他這一說我也發現,的確時間點上合不攏。正要問,突憶起地府中陸雲錦的畫來,更覺有許多地方不對,可惜那些畫早已燒成灰,如今就算要瞧也瞧不見了!
於是越發覺得腦子混,想不通到底何處不對,又覺這師尊實在有些不妥。而越琢磨越糊塗,我忍不住抓頭,再度將目光轉向那對話的二人。
卻見裴少玉正朝塔頂那位招手,道:“師弟,你先別忙著喝酒。乾脆下來讓他認認!好歹人家是個一把年紀的老頭,何況道宗與靈山都修仙道,你這樣未免失禮。回頭師父知道了,恐怕會不開心吧?”
好麼,他連空空老頭都搬出來了!只是這廝一向不靠譜,好端端怎的從聽故事變成認人了?!
何況因與雲少海有種種難解隔閡,我是無論如何也裝不出若無其事樣兒的。但裴少玉那廝卻態度如常,若不是我對裴少玉實在太瞭解,必然要以為他是笑面虎了!也幸虧我與他是友非敵,若調過來,恐怕我早已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