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頂被撞破的聲音。這樣高的穹頂,原來竟是如此不堪一擊!為何不能幫我留住他?為何不能幫我留住這一生一世,最最摯愛的魔星?!
我不忍回首,不敢抬頭。只怕這一瞧,三魂七魄便會被他盡數帶走,自此後成了具行屍走肉。
地上還靜靜的躺著我用來削裴少玉的短匕首。我顫抖著手抓住匕首,踉蹌著奔到空空老頭身前,腳一軟已撲跌在地。顧不得別個,我只是舉起匕首,無招無勢的胡亂去刺空空老頭腿腳。
匕首實實在在刺破他鞋面,刺到腳。我甚至已聽到冰冷匕首刺穿血肉發出的奇異響聲。可空空老頭渾然不覺,他只管不停加大手勁兒,是要將自己徒弟置於死地了。
“他是你徒弟啊!”我朝他嘶聲喚。
“我沒有徒弟!我養著七星只為了逆轉時空。”
“你何必將怒火撒在他頭上?!你是陸少卿師父,都不知他才是真正的天罡,別個怎能知曉?!”
一句話令空空老頭怔住,我便趁著這千載難逢之機,勉勵起身。平端匕首刺向空空老頭前心,這一招我若僥倖得手,他即便不死,也必然放手。
匕首離他前心僅剩三寸距離的時候,他掌風卻已先到。此時我全力以赴刺殺他,收招已來不及,就連躲閃之路,也無。
可被這一掌拍實誠,我必死無疑。
連閉眼等死的機會都不給,我就聽空空老頭突然怒吼一聲,霍然回首,一掌拍下。
我這才瞧見空空老頭身後的林雲。也不知她是何時重現何時清醒的,竟彈起十根指刀偷襲,而這些指刀如今個個深陷入空空老頭後心。
血水子緩緩地自林雲額上流下。
我眼睜睜看著林雲倒下!眼睜睜看著她倒地前奮力將十根指刀拔出。
就有血霧揚起,撒了一天一地。漫天血霧中空空老頭轟然倒地,大睜著雙目,怎的也不願相信居然死得如此輕易。
葉少鋒捂著脖子,步履蹣跚的朝林雲去。他連哭都哭不出來,但一直混濁的眼內已現清明。
他將林雲擁入懷中,好半響方說出話來:“林雲,你為什麼要這麼傻?!我早說過,咱們爭不過命!”
恍然間,他們身後似乎就有了那高達百丈的臥龍峰。曾經我看到的、預知的皮影子戲,竟真真發生了!
原來並非我有預知能力,而是因為不停重複的命運,令我殘存了一些從前記憶。
呵,有些事看似複雜,實則卻如此簡單!
我茫然地瞧著這殘局,茫然地瞧著穹頂上那巨大的窟窿,突然不知未來的路該如何走下去。
上蒼真是與我們開了個天大的玩笑。曾經的魔星原來竟是真正的七星之首,而曾經的七星之首,卻是真真切切的魔星。
穹頂之上那處破洞,露出一方天光。這三界六道每時每刻都有一些事在發生也在結束。而我呢?我的故事是將將發生?還是就要結束?!
☆、日更君賜我力量
天曆九七二年。
九重天。
收了最後一筆;我立起身來將窗子合上。
風很涼。九重天上無四季輪迴,其實是否有春夏秋冬;都無所謂。一個人心已死;即便日日處於火焰山;也不過加深冷熱煎熬而已。
案上的畫紙被吹起,在半空中飄啊飄的,彷彿畫上的人也活了。
只是個背影。
嘆口氣我伸手,那幅畫便乖乖的回來;死物總是比活物好控制。仔細端詳這幅畫;每一筆都足夠細膩,只可惜畫上人永遠不會轉身。就像那日他離去時一般;態度堅決。
順手將這幅畫與以往許許多多背影放於一處。我這才示意門外一直苦等的人進來。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我身旁站定,低垂著頭,雙手緊張地揪住衣角。我便再次嘆氣,問他:“已經等了很久?”
“嗯。”
“有事?”
“牡丹仙子今日大婚,天帝爺要在瑤池擺宴。”
“是要請我過去?”
“是。”
“你明知道我討厭這種應酬,怎麼不幫我推了?!”頭有點痛,我雙手拇指用力按壓額角。
“頭又痛了?!”他關切地問我,並伸手要來探我額頭,手舉起卻又似乎想起什麼,於是便僵在半空。
“沒事。”
他這才哦了聲,仍有些不放心。
“我想睡一會。”我道。
他立即轉身,走到門旁一手拉開門,又回首怯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