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頻頻相問,姬秋也凡事揀無關緊要的說,那姑子卻也不再斥責她,教她如何行事。
☆、第三十一章 果然妖孽(二)
姬秋知道,現在就算自己如實照說,她也未必全部相信了,而她之所以還頻頻相詢,也無非是想從中瞭解些蛛絲馬跡以觀事因而已。
姬秋留心之下不由發現,公子重耳不僅在一眾名士當中威望很高,就連士家大族與朝中公聊也多與他相處融洽。這個註定命不長久的公子,似乎於各個階層之間都頗受歡迎,這便讓姬秋大為驚歎了。
細細推敲之後姬秋才明白,天下名士多重博學,而公子重耳本就是天下名士之首,才情驚人,所以名士服他。那朝中公聊則是因為公子重耳身染沉痾無意朝政,而且向來大度相容,所以在他面前言談不受拘束,行事不避規矩,偶爾遇上為難的事,公子重耳還代謀主意,而且凡受他指點之事無不處理妥當圓滿,而公子重耳又不喜張揚,凡事都愛置身事外,所以朝中公聊也喜歡與他結交。至於士家大族則是附弄風雅的緣故,因為公子重耳在名士與權貴之間極負盛名,士家大族若不看重公子重耳,自然飽受世人非議。
姬秋知道,當今世道yu論導向操縱都在兩種人手中,其一為名士,其二為公聊。名士掌握天下學子之口,也就算是掌握了中下階層,而公聊雖無士家大族有勢,但他卻掌握了上層階級的話語權,而公子重耳只需掌握名士跟公聊便可左右士家大族,乃至整個天下。
想明白這個道理姬秋終於懂了,公子重耳那句亦有所圖絕對不是開玩笑,他不僅有所圖,而且他所圖或許便是整個天下也未可知。但讓姬秋想不明白的便是,如果公子重耳真的是將死之人,他就算圖謀天下又何必呢?姬秋苦思冥想許久,終不得解。
轉眼便到中秋,宮中早就傳了訊息,今年中秋皇上要於宮中宴請百官及家眷,公子重耳府中有可能隨侍的姑子近婢知道後無不高興。英姑早已告訴姬秋也在隨侍之例,姬秋知道這事卻沒有什麼興趣,想起曲那邊久未回覆的事,她心中反而添了幾許煩亂。
日落之時,姬秋與一眾盛裝而出的近婢隨著公子重耳進了宮,只見若大的宮殿之內燈火透明形同白晝,殿內榻幾數百,已有先到的人或前或後落坐榻前,這些人身後均有紗屏遮擋,紗屏後面都坐有盛裝麗人,麗人之後又有近婢跪侍一側。
公子重耳仍是玉冠白裳一貫的裝扮,然而他剛一進殿,眾人頓覺滿室光華全集他一身,眾人無不暗然失色。那紗屏後面更有女子驚撥出聲情難自禁。公子重耳像慣受這樣的待遇,仍持著溫和得體的淺笑,一路前行。
姬秋不由在心中暗歎,公子重耳生得果然妖孽!
這樣的場面姬秋知道暨雨自然不會錯過,她自然也知道這榻幾編排是按官職大小而設的。姬秋抬眼朝暨坤所在位置望去,果然看到暨雨堪堪自紗屏一則縮回的臉,更讓她詫異的是,她還見到了一個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那就是本該早就回曲去了的離子!
☆、第三十二章 眾聊同樂(一)
姬秋通體驟然泛起一陣涼意。
離子沒有離開晉陽,這說明暨坤從一開始就在防著自己。按說自己不過是公子奚齊相逼之下暨坤不得已而用的一顆棄子,而離子更是個沒有半點用途的無知近婢而已,而且因為離子的父親黧叟是忠義之僕,按說以暨家這樣計程車族大多會待以寬厚以馭眾僕,以達到族下眾僕都以忠義為榮,為什麼自己當初一番說詞都未能讓離子脫離暨坤之手?姬秋心思電轉之間仍然想不透徹。
但有一樁,姬秋卻無比肯定。那就是暨坤,這個自己的生身之父,亦是個極為難纏的對手,只怕他亦是不肯輕易放過自己的了。
從自己對暨氏起了離意那天起,或者是他覺得對自己再也無法操控之時起,自己便已經站在他的對立面了,就像他對母親那樣,最終必是摧之毀之方能作罷。
姬秋想到這裡,不自覺於唇角抿上一絲冷笑,心中那股怨恨亦絲絲自心底曼延開來。她暗裡冷笑,我可不是母親,如果你敢這樣對我,就算魚死網破我亦敢與之抗衡。
姬秋正糾結於自己的心事,不期然察覺一股迫視沉沉壓來,悚然一驚,慌然抬頭望去,卻看見公子重耳已經落榻,正狀若無事般收回目光。姬秋端正了神色,忙與其他近婢分坐公子重耳身後兩側。
待她坐定後才發現,公子奚齊榻幾與公子重耳對面而置,而公子奚齊也在眾人簇擁下坐得端正,只是視線卻堪堪從自己身上掃過。
不過一刻,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