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中,漸漸的,愉悅之聲取代了含著恨意的低喚,漸漸的,喘息聲掩蓋了夜色。
這一晚,無論是姬秋或是重耳,都近似有點癲狂……
姬秋醒來時,已是黎明時分,隱隱間,遠處傳來一聲聲公雞的鳴叫。她側過頭,就著昏蒙的晨光,看著這個近在方寸的郎君。
重耳睡得很香,他眉頭舒展開來,嘴角微揚,似是帶著笑意。
姬秋悄悄地伸出手,撫上他的臉頰。溫涼的手指,撫上同樣溫涼的肌膚!
突然的,姬秋手指一僵,她重重地閉上了雙眼。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慢慢睜開雙眼。眨去睫毛上的淚水,姬秋對自己說道:事已至此,我不能任性。也不能再這樣胡思亂想了!姬氏阿秋,重耳為什麼會來找你?
在這般安靜的捫心自問,姬秋感覺到,他可能並不止是為了孩子。他,也許是捨不得自己的。
可,那又如何?他已妻妾成群!而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成為他眾多妻妾中的一個!無論如何!
那般沒日沒夜的神傷,那般無止無境的勾心鬥角,她無論如何,也不能陷入!對上這個丈夫,她總是害怕自己沉溺,害怕自己瘋狂之下,竟然忘記了自己最後的堅持。所以,她需要冷靜,需要這般向自己警告著。
姬秋吐出一口濁氣,對自己說道:那麼,現在你應該怎麼做?與他直接對抗毫無好處,也不會有效果。你還是伺機而動吧。
是了,只能伺機而動!
姬秋想到這裡,心神稍定。她再次側轉頭,看向睡夢中的重耳。
經年不見,他身上的威嚴之氣,更加逼人了。他,也瘦了不少,看來這數年來,他很忙啊。
是啊,忙著安撫國內,也忙著安撫後苑的婦人們。
姬秋想到這裡,嘴角浮起了一抹冷笑。她慢慢地向後退去,就在這時,她光裸的腰間一暖。
姬秋的心揪地一緊,卻是重耳又將她撈入懷裡,接著又沉沉睡去。
在路上足足走了快二十天,隊伍離晉陽還有百來裡。
這近二十天中,重耳每夜索歡。姬秋直是想不明白,怎地以前相處時,那個如珠如玉,對什麼事都淡然處之的重耳,現下卻激情似火,像是總喂不飽一般了?
已經是秋天了,官道兩側的樹葉漸漸轉黃,一陣風吹來,樹葉在空中旋轉幾度後飄落在地。
馬車駛過樹林時,落葉如泥,輾在上面連聲音也小了幾分。
馬車中,姬秋抱著兒子,呆呆地出著神。
馬上,便要到晉陽了!直到現在,她都沒有想出個對策來。說是伺機而動,可,可是機會在哪裡?重耳已是堂堂晉侯,這次不管不顧地擅自出宮,把自己和兒子劫回,真的有再次離開的機會嗎?
這近二十天裡,小兒赫然已與重耳有了感情,整日纏著他不停叫著君父,那模樣,倒比起自己這個帶了他這許多年的母親,更顯親熱。
這讓姬秋更為擔心,一旦日後自己要讓他們父子生離,小兒長大之後,會不會怨恨自己?
自己離開陌阡這許久,為何至今還沒有動靜?
想到這裡,姬秋不免又覺得奇怪。
自己在走之前,已經對冬他們有所暗示,按說以冬的穩健,應是早就派出劍士去通知矩子鬼面了。這馬上就要進入晉陽了,卻不知為何還不見矩子鬼面出現。
秦王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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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姬秋寄予厚望的矩子鬼面,此刻正與秦王喝得酩酊大醉。
姬秋不知道,當矩子鬼面匆匆趕到姬地時,他得知秦王的劍士確已來過。但他不知道的是,秦王派出的劍士,亦是撲了個空。
侍女離子早在秦王劍士趕到之前,已經被人帶走了。
不知情的矩子鬼面當即潛入秦宮,不巧被護衛秦王的宗師發現,就在雙方打得不可開交之時,寺人來報,說是晉侯有書涵至。
讓秦王奇怪的是,這晉侯著人送來的書涵,不但有給自己的,居然還有一封是給矩子鬼面的。
秦王驚詫之餘,便隱隱有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果不其然……
想起那書涵的內容,秦王便氣恨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