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之氣的中年婦人。她見姬秋回過頭來,便又笑了笑。
“英姑!”
姬秋初時詫異,爾後又是一喜。
多日煩悶,初遇故人,姬秋還是歡喜的。她上前對英姑盈盈一福,這才注意到英姑一身行頭,已經不復當年修潔樸素。
姬秋這才想起,重耳已是晉侯,想來如英姑這般的公子府中老人,應已榮升世婦,早就隨著重耳入主晉宮了。只是不知道她今日前來,卻又是為何?
英姑似知姬秋疑慮,上前拖了姬秋的手,與她當年初入公子府一般,呵呵一笑,“姑子知女郎重回晉地了,怕女郎煩悶,特地過來陪女郎說說笑話,解解悶。”
姬秋見她一如當年一般,以姑子自稱,當下也就莞爾一笑,由她拖著朝堂內走去。
堂上,早有侍婢擺上酒菜,英姑欠了欠身,讓姬秋入了主榻,自己再在她的左側緩緩落座。
英姑明明已是晉宮世婦,卻對自己這樣一個無媒無聘,無名無份的女郎以家主之禮相待,分明是為公子重耳當說客而來。
姬秋這般想著,一時覺得甚是無趣,當下,那神色便冷淡下來。英姑是何等玲瓏剔透之人,自然明白姬秋不喜說客之道。當下,她便將勸慰之言悉數嚥下,只問姬秋別後情形,卻對勸說姬秋入重耳後苑之事,提也不曾提起。
如此,倆人東拉西扯閒話了半天,英姑便推說天色已晚,晉宮門禁森嚴,便告辭要走。
自姬秋來晉之後,重耳每日日暮而來,清晨離去。雖不同榻而眠,倒也同室而居,便如姬秋初為他的近婢時一般,只不過是,現在是姬秋住內室,重耳住在外室罷了。
重耳私離晉宮外宿民宅之事,想來除了他的隨行劍士,便是英姑這樣的內苑世婦,亦是知道的。姬秋知道英姑此時求去,多半是怕遇上重耳尷尬,當下也不挽留,倆人俱客氣了幾句,英姑便踏上宮中的馬車,自顧去了。
讓姬秋意外的是,平素日暮便至的重耳,今日卻直到夜色已深,都不見前來。
夜深了。
一個婢女走了進來,她朝著剛剛沐浴出來,還赤著雙足的姬秋福了福,從托盤中拿出一隻青斟,把它放在姬秋面前後,這婢女抿唇笑道:“女郎,這是英姑自宮中帶來的‘安眠湯’,說是讓女郎睡前喝上一樽,可安神助眠。”
姬秋正因這幾日愁思太過睡不安穩,聽了那婢女的話,當下也不疑有他,便接過那婢女奉上的斟端到嘴邊,輕輕抿了一口。
漿味,入口有點苦,苦過之後有點清冽,姬秋淡然道:“倒是好喝。”
說罷,又抿了一口。
那婢女直見姬秋將一斟都飲完了,這才福了福,收了斟,緩緩退了下去。
不一會,她便走下臺階,走到另一個年長姑子身邊,掩嘴笑道:“喝了。”
那姑子點了點頭,道:“雖說是無媒無娉地被我家君侯擄來的,然,說到天去,也不過是一個沒落的世家女郎。未想到我家君侯想要近她,還得費上這般心思。”
她輕描淡寫地說著.那語氣中.都透著一種骨子裡發出的輕鄙。
年青的婢女聞言,點了點頭。復又朝外張望了一番,甚是著急地問道:“君侯怎麼還不見來,若是來得晚了,那藥效一過,卻又如何是好?”
年長的姑子也跟著張望了一陣,嘴裡卻隨意說道:“許是快到了罷,世婦臨行前交待,說是右相喜得一妾,善媚,善舞,邀請君侯與一干重臣前往睹之。這時辰,應到了。”
倆人正說著,重耳在一干隨行劍士的護送下也恰恰到了。姑子高聲呼道,“快迎君侯入內。”
即時有幾位侍婢急忙迎出,打了簾子,將重耳由車駕中扶了出來。一向善飲的重耳,這時卻俊臉微紅,目光較往常有些迷離。
姑子上前,在他身後躬身說道:“君侯可要沐浴?”
重耳點了點頭,道:“也可。”
他的聲音透著嘶啞,目光雖然迷離,卻明亮於往常。
在一眾近婢的服侍下,重耳洗了個澡後.寬衣緩帶,緩步走出浴殿。這時刻,天色已晚,天空中,只有數星繁皋.一輪明月。
重耳在姑子跟侍婢的擁簇下重新回到寑殿。
隨著‘吱呀’一聲,侍婢推開大門,夜風捲入,幾乎是突然的.重耳愣住了。
他瞬也不瞬地望著房中。
只見房中簾帷飄飛.紗幔亂舞。一片素雅中.一個女郎顯然剛剛沐浴過.她赤足站在浴桶處.一串調皮的水珠.還順著她的鬢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