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還是駙馬來說,失去自己的孩子都是一個致命的打擊。
當然,不僅僅是他們一臉哀傷,太子的臉上也好看不了多少——公主在自己的東宮裡小產,自己又該怎麼去向洛陽的父皇和母后交待?要知道,太平一直是二聖的掌心肉,就連一向冰冷的母后見到了太平也都會展露慈顏……
而今天,太平在自己的地盤裡出了事,他這個太子又該怎麼辦?
坐立不安的人群裡只有一個人處之泰然,看見景雲閒下來了,他慢慢的走到她的身邊:“公主小產,你這個貼身婢女倒是慌而不亂。”
景雲抬頭:“世叔在稱讚我嗎?”
“不是稱讚。”狄仁傑的神色黯然,“是擔心,你把這渾水攪到自己身上,可知道今後會有什麼後果?公主出了事,你作為貼身婢女是要以死謝罪的。”
“我知道,但現在已經箭在弦上了,從我來這裡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註定我躲不開這裡的一切。”景雲說的這裡,指的是大唐。
而狄仁傑卻以為是長安,他還想再說什麼,卻瞥見薛繪捧著藥罐子匆匆走來,他只得讓到一邊。
“這些藥渣怎麼處理?”薛繪有些拿不定主意。
“燒掉!這裡是東宮,多的是精通醫道的人,難道要把這些渣滓放在他們眼皮底下,讓他們知道這是為公主補充元氣用的藥嗎!”景雲壓低了聲音,不過聲音雖低,卻還是被站在不遠處的韋珍珠聽得一清二楚。
薛繪捧著藥罐子離開了。
韋珍珠也悄然離開。
她當然得走!景雲說的話,她又何嘗不知道?!東宮是太子住的地方,處處都是能人異士,更何況這裡和大明宮只有一門之隔,御醫和醫女來來回回,稍稍不慎,他們就會發現她的勾當……
所以,她和景雲一樣,不敢輕易把自己手中的東西處理掉。
可是現在,她必須要去處理了,因為太平已經小產,待她的病情穩定下來之後,也許他們就會下令徹查此事,而所有人都知道她和太平的矛盾——所以她不能等了!必須立刻、馬上去做!
帶著宮女匆匆回到自己的寢宮。
“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我的頭很疼,要進去休息,你們就守在這裡,任何人不得吵醒我,知道嗎!”她給自己的宮女下令。
因為飽嘗太子妃鐵腕政策的滋味,對於她的話,宮女們哪敢不從?一個個唯唯諾諾的答應著。
夜幕深重,有好事的宮女們悄悄的嘀咕著宜秋宮內的事情,她們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她們只知道午飯過後,所有的人都聚攏在宜秋宮內,半步也沒有出來。
當然,也不是所有的宮女都是這麼好事的,僻靜的小路上,一個宮女走走停停,猶豫不決。
晚膳時間早過了,膳房的燈也熄了,有守夜的太監正縮在樹叢後面打瞌睡,根本沒有發現一個纖巧的身影從面前閃過。
黑漆漆的膳房裡,到處都是冷冰冰的,就連灶臺也快熄了,幾縷餘火正懶洋洋的搖擺著。
身影閃身進來,哆哆嗦嗦的從懷中取出一個紙包。
偌大的紙包鋪展開來的那一瞬間,原本黑暗的膳房裡亮起一點星紅。
半蹲著的身影顫了一下,抬起頭時,那一點星紅已經點燃燭臺上的蠟燭。
“娘娘,我們等你很久了。”景雲笑著,把手中的火折熄滅,重新塞在袖袋之中。
此刻的韋珍珠面色如雪片一般的蒼白,因為屋中不僅僅只有景雲一個人,這裡還有滿滿當當的她所熟悉的面孔。
身後的門也開了,又有幾張熟悉的面孔進來。
這一刻,韋珍珠幾乎要癱了。
薛紹氣沖沖的上前,一把抓起她面前的紙包,狠狠的丟向堂兄薛繪:“驗驗看,裡面是什麼!”
薛繪捏起一撮,細細的在指尖上揉搓著,然後輕輕一嗅:“是一種慢性藥,經常服用的話,會……會引得小產……”
一切都很明顯,薛繪的話音調不高,也不是很堅決,但是沒有人懷疑他。
李顯幾步走到韋珍珠的面前:“你!這些全部都是你乾的?!”
韋珍珠沒有回答,她的目光有些呆滯的停留在景雲的臉上:“你怎麼會發現的?怎麼會平白無故的注意到我?”
“娘娘你那麼憎恨太平公主,而小桃子企圖刺殺你又是一個除掉公主的絕好藉口,你本應該藉著這件事情去洛陽像二聖訴狀,趁熱打鐵給公主重重一擊,可惜你卻沒有。你的傷不重,但卻在東宮內一拖再拖,把公主繼續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