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直接打趴下的衝動,突然深深吸了一口氣。
“統統給我閉嘴”
這一聲暴喝以及那殺氣騰騰的眼神頓時止住了三個互相指責的人。秋老六好容易從別人手中掙脫出來,可卻彷彿感覺到了迎面章晟那森然怒意,他忍不住往後退了兩步。眼見章晟使了個簡單利落的手勢,緊跟著他身後尚不曾分派的兩個親衛便大步上了前來,他一個激靈就察覺到了對方要拿下自己,一面慌忙往後退一面叫道:“章爺,小的跟著殿下這麼多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而且小的也不是故意把那些綢緞失陷在裡頭……”
“堵上他那張臭嘴”
見兩個親衛依令照辦,那喋喋不休的聲音終於告一段落,章晟方才冷笑一聲道:“區區綢緞算什麼?就是搶出來也十有八九不能用了,但東西全都撂在裡頭,你是想讓這火燒得更旺麼?管了這許多年綢緞莊,連這最基本的事情都不知道,還說什麼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若是延燒其他官民房屋,你以為是個什麼罪過?把他牢牢綁在那邊拴馬樁上,這會兒沒工夫管這種只會誇誇其談的廢物”說完,他又掃了那戰戰兢兢的兩個掌櫃一眼。
看在他們是太子妃的人,暫且先撂著,回頭再收拾他們
儘管有了幾十個生力軍,章晟又把之前那些無序救火的人組織成了有序的陣型,然而,火勢仍然漸漸延燒到了旁邊的鋪子。眼看前往應天府衙的人還沒回來,找激桶水龍的人卻回來報說不見看守的差役,他知道不能再這麼等下去,問清了存放地點便徑直趕了過去。
然而,應該在這兒看管東西的差役卻不知道溜到哪兒摸魚去了,只剩下一把銅鎖孤零零掛在門上。面對這情景,章晟只覺得額頭青筋畢露,二話不說就直接拔出刀往那銅鎖上砍去。興許是陳善昭之前所贈的著實是一把寶刀,或許是鏈條年久失修,三四刀下去,那銅鎖和鏈子終於掉落了下來。
等到激桶水龍等物一一取來,直接連上了水井,火勢終於漸漸得到了控制。就當章晟長長舒了一口氣的時候,背後突然傳來了一聲氣急敗壞的嚷嚷:“章爺,秋老六跑了”
章晟剛剛不想把珍貴的人手浪費在那種無關緊要的人身上,這才吩咐把人綁在拴馬樁上。此時此刻,他聞言望去,見那邊廂拴馬樁上果然只剩下了一截繩子,頓時眉頭一挑。然而,還不等他指派了人去追,就只聽一陣陣嚷嚷迴避的大喝聲,卻只見那邊一行二三十騎人驅趕著街上看熱鬧的人,漸漸疾馳了過來。而頭前一騎人手裡牽著一根繩子,那五花大綁踉踉蹌蹌被繩子牽著的人,不是秋老六還有誰?待到看清楚被護衛簇擁在當中的那年輕人時,他更是嚇了一跳,連忙快步迎了上去。
“淄王殿下”
這一聲雖然不大,但眼見章晟屈膝行禮,看熱鬧的眾人剛剛已經知道這年輕人統領王府親衛,此時察覺來人身份不凡,大多數人都慌忙迴避,有的打小巷裡溜了,有的則是慌忙回自己鋪子,只餘下那些救火的人還在忙活。而馬背上的淄王陳榕直接利落地躍了下來,喝了一聲免禮之後,他看著那燒得屋頂早已穿了的屋子,眉頭緊緊擰成了一團。
“火勢怎麼會這麼大”
“回稟殿下,火勢乍起之時,綢緞莊上下不曾齊心協力,鋪子記憶體放的綢緞一匹都沒有運出來,以至於助燃之物太多。”章晟瞥了一眼形容比之前更加狼狽的秋老六,雖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落在淄王陳榕手裡,但想了想,還是沒有把他和太子妃舉薦的那兩個掌櫃在自己面前還互相推諉責任的事說出來。
可即便如此,陳榕仍是面色鐵青。他環視了四周一眼,不見半個差役,他更是惱怒了起來:“應天府衙和江寧縣衙的差役呢,怎麼半個不見?”
此話一出,章晟想起自己派出去報信的那個親衛至今尚未回來,心裡自是也惱火得很。此時此刻,還是淄王身後的一個親隨乖覺些,翻身下馬後走到淄王身後,低聲說道:“殿下,卑職聽說,今天是應天府尹家的三公子滿月之喜,不少人都去恭賀了……”
一想到陳善昭難得熱熱鬧鬧過一次生辰,被這事情給掃了興,尚且知道派親衛過來瞧瞧,這應天府尹乃是京城的父母官,卻是隻顧著自己的兒子過滿月,他頓時為之大怒,完全沒意識到這起火的地方對陳善昭來說怎麼都是自家產業,而對應天府尹來說,不過是奏報中的幾句話幾個詞。等到厲聲吩咐了人再去府衙縣衙,他見章晟盯著自己親隨前頭抓到的慌不擇路奔逃的那個中年人,他不禁開口問道:“章指揮認識他?”
“殿下,他便是這茂生綢緞莊的管事。”
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