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氣。受痛的可是她哎。
傅雲夕的臉色雖難看,動作卻越發的溫柔,寒雁倒是沒有覺得一絲疼痛,見他熟練的樣子,忍不住道:“王爺這手法,還挺熟練的。”
半晌沒有聽到傅雲夕的回答,還以為他正在氣頭上不願搭理自己,就聽見傅雲夕冷清的聲音傳來:“從前在軍中時,但凡受傷,都是自己包紮。”
寒雁疑惑:“不是有隨行大夫嗎?怎麼還用自己包紮傷口?”
傅雲夕淡淡道:“信不過。”
信不過這三個字,聽起來輕描淡寫,寒雁卻可以感受到這三個字的分量。聽說這位玄清王是十四歲開始披甲上陣,可以想象,十四歲的少年,要面對的質疑,所處的地方又是戰場。不被別人信任,亦不信任別人的無奈,在那種境地裡,謀得一絲生機,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是否也正是因為那一段腹背受敵的旅程,才造就了傅雲夕今日這般淡漠冷清的性格?
寒雁沉思之際,傅雲夕已經為她清洗好傷口,撒上藥,重新包紮好了。他的包紮手法比寒雁好了不止一點。寒雁正想向他道謝,傅雲夕就看著她道:“為何弄傷自己?”
寒雁一愣,卻不知道如何回答。傅雲夕這般舉動,又是常年在軍中呆過的人,這傷口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他。一看便知不是摔倒劃傷,而是自己故意劃傷的,只是眼下,應該怎麼跟他說?
“我送你的簪子,不是讓你拿來傷害自己。”他道,深幽的眸子簡直要把寒雁吸進去一般,卻又看不出一點情緒。
連這都看出來了,寒雁心中大呼不好,勉強笑道:“當時情況緊急…”
“你既然能搬出玄清王妃的名號,為何不一開始就搬出來?”傅雲夕冷聲道:“卻要傷害自己來證明清白。”
寒雁臉一紅,自己當時搬出王妃的名號,也無非是看玄清王的名聲好使罷了。如今怎麼聽著他這話,像是自己仗著王妃之名為非作歹似的。心中有些不自在,卻也倔強道:“我尚未過門,自然不能算作正式的王妃,豈能處處都拿出玄清王妃的名號,叫人看了笑話去。”
傅雲夕聽聞她的話,鳳眸一眯,似笑非笑道:“你在提醒本王,早日與你完婚?”
寒雁轉過頭瞪著他,這人怎麼能胡亂理解別人的意思?僵硬道:“王爺多慮了。”
沉默半晌,兩人均是無話,過了一會兒,傅雲夕才開口:“昨日的刺客,是西戎人。”
寒雁一驚:“西戎?”難怪昨天見那人便不是中原人的模樣,只是西戎如今與大宗勢同水火,那人怎麼還敢隻身前往皇宮刺殺皇上,想到自己昨夜還救了那人一命,心中已然覺得有些不安。再看向傅雲夕,想必他已經知道昨夜發生了什麼事,也知道自己幫助了刺客逃離。見他神色沉冷,寒雁心道莫不是以為她與那刺客是一夥的?想了想,還是決定要向傅雲夕解釋一番,遂道:“我並不知那人是西戎人,當時他拿刀架著我的脖子,我若不幫他,他便會對我不利。所以才…”
“他當時躲在哪裡?”不等她說完,傅雲夕就打斷她的話。
寒雁沒料到他會這麼問,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房間?”傅雲夕一挑眉,語氣卻有些不易察覺的危險。
寒雁眨眨眼,點了點頭。
話音未落,就覺得自己唇上一暖,那張俊美的容顏在自己視線中放大,見她目瞪口呆的模樣,傅雲夕才稍退一些,聲音透著幾分警告的意味:“你是本王的王妃!”
寒雁一把推開他,只覺得心中震驚無比,這傅雲夕怎麼說親就親,卻見那人神色緩和了些,放下手中的東西,拂袖而去。
待傅雲夕走後,寒雁才走過去,發現那是幾瓶去疤的膏藥。心中升起一絲暖意,想起方才他那出人意料的一吻,臉頰有些發燙。
恍然大悟般,難怪他今日這般反常,整個人都心情不善的模樣,先以為是他懷疑自己故意幫助刺客,現在才明白,他是不悅自己與那刺客共處一室,這人心眼也太小了!不過…寒雁握著手上的藥瓶:“他這是在…吃醋?”
卻說傅雲夕離開莊府後,便前往皇宮。今日太后召見,他也不便在莊府留太久的時間。
綵鳳殿。
太后斜倚在如意塌上,退下跪著兩個身穿宮裝的宮女為她捶著腿,陳貴妃坐在一邊,與她說著話,卻見外頭有公公來報:“玄清王到——”
傅雲夕走進大殿,屈身半跪下來,聲音冷沉道:“兒臣參見母后。”
“起來吧。”太后朝他招了招手:“雲夕,好些日子沒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