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盼:“她還活著,對嗎?”
傅雲夕什麼話都沒耍,沉默的一揮馬鞭,馬兒急馳而去,那馬上的白衣男子,目光淡然如水,緊緊抿著的唇卻洩露了他的情緒。
莊寒雁,你一定要活著。
斷崖之上,滿是血腥汙濁的氣息,七個人已經死去了兩個,八尺彪形大漢,愣是被這個未曾及笄的少女用大刀砍中。從未見過這樣不要命的少女,說是少女都有些過分了,當礙事的外衫被拋下,裹著的單薄身體,分明只是一個孩童。可是怎麼會有那樣嗜血的眼神,好像他們,全部都只是死人。
在驚心動魄的對峙中,寒雁早已傷痕累累,一名大漢看中她體力不支的時候,從背後給了她重重一擊。彷彿自己的整個心都開始顫抖起來,寒雁重重摔倒下去,那一抹血光如霧。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可是立刻就有另一人一腳踢在了她的膝蓋窩。雙腿一軟,跪下身去。她揚起頭,臉上滿是血汙,哪裡還是平日裡乖巧可人的模樣。
這世上,生命是最不由人說了就算的。寒雁嘴角逸出一抹嘲諷笑容,步步為營,卻還是逃不掉一個必死的結局,這是老天爺與她做對,那又何必給她一次重生的機會!她恨,恨天不公,恨那些害她的人。可是如今,卻真的要死了麼?憑著柴靜教的那幾招,和自己魚死網破的氣勢,終於殺了兩個人,可是她卻一點都不手軟。
她笑出聲來:“一個換三個,我賺了。”
腦後被人重重一擊,接著刀鋒一閃,直直朝她後頸劈來。她閉上眼睛,這一次,怕是逃不過了,這樣,也好。
清風三尺,人頭落地,熱辣辣的血濺了草地一片。
倒下的,卻是另一個人。
那彪形大漢甚至沒能看清楚到底是誰,便已經身首異處,其餘幾人作勢攻來,卻只見駿馬奔騰間白衫拂動,行動快如閃電,只聽“刷刷刷”幾聲,清風無語,四周死寂。
寒雁慢慢睜開眼睛,看見傅雲夕坐在馬上,居高臨下的望著她。他的目光裡還帶著沒來得及收起的殺氣,彷彿沾染了罪孽的墮仙,入了心魔,向來冷靜自持的模樣,此刻只有深深的擔憂。
手上的劍還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滴血,寒雁擠出一個笑來,許是想要安慰他,卻也不知道說什麼話才好,於是便伸出手來:“我沒事。”話音剛落,便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傅雲夕飛身而起,抱起她回到馬上,只見向來萬事遊刃有餘的女子,此刻狼狽不堪,可是心底還是鬆了口氣,不由得將她抱的更緊了些。
還好,還活著。
像是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夢境裡是大片大片的鮮血,無數舉著刀的人朝自己逼將過來,尖利的小聲充斥著自己的耳朵,抬頭一看,莊語山的周氏猙獰的面孔近在眼前,孃親臥在床上氣息奄奄,七皇子大手一揮,居然是要下令斬首莊寒明的模樣。寒明半跪在地。寒雁發現自己身體似乎能夠飄起來了,所有人都看不到她,她想抓住什麼,卻見衣角從指尖滑過,抓住了一片虛無。她是死了嗎?為何會看到這樣讓人心碎的場面,什麼都沒有,絕望的令人心驚。
如果死了的話,真的是什麼都沒有了啊。那些愛,那些恨,什麼都不會留下。這個時間上,就像從來不曾有過她的痕跡一般。她捂住臉,嚎啕大哭起來。
卻感覺自己被容納進一個溫暖的懷抱,是誰的聲音這樣安定,彷彿帶著神奇力量可以驅散一切可怕的東西,是誰在耳邊輕輕的喚她名字,一聲一聲,溫柔而堅定:“莊寒雁。”
傅雲夕低頭看著扯住自己袖子不鬆手的少女,不知道她夢到了什麼,眼淚流個不停,從未見過這般脆弱的寒雁,他心裡幾許複雜,更多的,是失而復得的欣喜。還記得太子告訴他寒雁可能已經死了的事實,今日之事,便是很容易就猜出是有人預謀,目的就是為了針對太子,順便毀了寒雁姐弟。可是寒雁為了保護太子自己衝了出去,落到那幫西戎人手裡,怕是會凶多吉少。
那一刻,他幾乎整顆心都痛的抽搐起來,向來淡定從容的青年,第一次有了“害怕”的情緒。很怕失去她,如果再也看不到那張尚且帶著稚氣的小臉,如果聽不到她用一本正經的語氣軟軟的喊:“王爺。”如果生命裡再沒有這樣一個謎一樣的少女,該有多麼無趣。這世上的東西,傅雲夕只分為三種,一種是他不要的東西,一種是他的東西,剩下的一種,就是寒雁。他要的東西,自然會有人眼巴巴的呈上來,不要的東西,更是沾染都不會沾染上一毫。可是他想要寒雁,卻不那麼輕鬆。
一點一點的瓦解掉她的防線,一點點進駐她的心,以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