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斟壺,又有海棠琺琅杯一對,斟滿香醇可口、色澤碧落的桂花陳釀。烏木鑲銀箸兩雙,竟是東方帝王御用的款式。
食盒第二層是六味小菜,皆是崑崙家鄉風味,松鼠桂魚、雪花雞球、蟹粉菜心、蝦子醬糟鵝,油氽豆腐乾、乳腐醬方,做的無比精緻,色香味俱全。特別是那乳腐醬方,入口就化,香甜不膩。
最下層是一海碗煲得恰到火候的烏雞枸杞湯,熱騰騰香氣襲人。
傾城也不客氣,放開肚皮大吃,滿口誇讚李璧華的廚藝。心道,這等窮山惡水的地方也有如此好享受,紅巾馬賊的實力不容小覷,就算僥倖逃出碧螺谷,也不等於就能脫離他們的控制。
回過神來,卻見李璧華雙手支頤,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還當被她看穿心事,忙收斂心神,故作鎮定的問:“你怎麼不吃?”
李璧華只是嘆了口氣,柔聲道:“你吃罷,我喜歡看你吃。”傾城讓李璧華也吃,李璧華卻撒嬌讓他喂,而且還要口對口的喂才行。傾城沒法,只好含了一口雞湯哺到她口中,李璧華吞下一半,又把另一半送了回來。兩個人親親蜜蜜得吃了足有個多時辰。
傾城提議去前院散步,想趁機觀察一下外面的佈局。李璧華卻面帶難色:“我修煉的毒母化身大法,每天子、午兩個時辰都要去蜂房練功,耽誤不得,你若想出去玩,等練完功我再陪你可好?”
傾城剛才就聽醍醐說起這毒母化身大法,自然不肯錯過觀摩的機會,就對李璧華說:“你一個人練功怪寂寞,我陪你聊天罷。”
李璧華聽了,又是感動,又是好笑。“我練功的時候連話都不能說,怎麼陪你聊天。”
“沒關係!我陪著你打坐就是。兩個人在一起,不說話也不覺得孤單。”傾城說,“而且你練功累了,我可以幫你倒茶,幫你捶背,還會講故事——我的用處可大著呢。”
李璧華笑得氣都喘不上來了。笑著,笑著,就笑出淚花來了。她牽著傾城的手,輕輕親了掌心一下,又托起來,緊緊貼著臉頰。傾城清晰感到她臉龐的熾熱,仔細一看,果然李璧華羞紅了臉。她怪不好意思的說:“傻郎君,人家練功的樣子好醜……才不讓你呢!”
這下子傾城更好奇了,軟磨硬泡,非要陪她,李璧華拗不過,只好領著他來到蜂房,拉了把椅子,讓他坐在門外。傾城還是不滿意:“隔著水晶窗看不清楚,你就讓我一起進去罷。”
李璧華笑道:“你不怕蜂子蟄?”傾城答道:“你都不怕,我怕什麼?”李璧華道:“我是因為修煉一門功夫必須忍受蜂蟄之苦,你又何必自討苦吃。”
傾城笑道:“咱們同患難不好嗎?”
李璧華不忍違逆他的要求,只好找來一大塊蜂蠟,在傾城四肢、頭頸裸露的面板上細細塗抹,然後再讓他進蜂房,毒蜂聞到傾城身上蜂蠟氣息,還當他是同類,就不來追殺了。
李璧華脫光衣服,走進蜂群,口中發出古怪的哨聲。那毒蜂有拇指大小,一色漆黑,平素專門採集劇毒植物的花粉為食,毒性極強,蟄人必死,無藥可救。那蜂房裡插滿了無數張巨大的篩子,毒蜂就在上面築造了成千個蜂窩,聽見李璧華的呼喚,一股腦的湧了出來,嗡嗡轟鳴,撲到李璧華身上,不一瞬,光潔的胴體上落滿了黑壓壓的毒蜂,只露出兩隻眼睛,彎彎的睫毛痛苦的顫動著。
毒蜂一落在李璧華身上,迫不及待的把毒針刺進肌膚,排放蜂毒,等到蜂毒排淨,毒蜂也就壽終正寢了。
第一批毒蜂排完毒液,李璧華輕輕一抖,那些伏在身上的毒蜂就全被撣落,塵埃似的落在地上,頃刻死去。幾乎就在同時,另一批毒蜂又圍上來,搶佔地盤,繼續著前一批同類的工作。而在李璧華四周,更有成千上萬的毒蜂在等待。它們圍在李璧華周圍,焦躁的盤旋著,嗡鳴著,密密麻麻的擠在一起,成了一個黑色的漩渦。置身漩渦中心的李璧華靜靜佇立,每當痛苦難耐,便忍不住發出淒厲的哀鳴,驚心動魄。
傾城觸目驚心,大氣也不敢喘。不知過了多久,聽到另一種詭異的口哨,蜂群旋即懶洋洋的散開,各歸巢穴。
李璧華走出蜂巢,已經成了一個遍身毒瘡的人形怪物。傾城簡直認不出她來了!
“都說很難看了,你還是要看!可不是嚇著了。” 李璧華羞窘的無地自容。
方才還是如花似玉的美人,轉眼就變成了活鬼,與恐懼、憎惡相比,傾城心中更多的是不忍與心痛。不由分說,抱起李璧華跑回到臥室,讓她平躺在床上,發動療傷咒文,幫她減輕痛苦。
“你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