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廷綺淺淺一笑:“齊姑娘快別客氣了,我的衣裳也多,你就安心穿著吧。”
齊姑娘這才沒再說什麼,又說起別事:“如今案子已結,我跟下人商量了,也不能總在貴府攪擾,打算讓他們出去租個宅子自住。”
劉湘驚訝:“還要租宅子?你不回平江了?”
齊姑娘臉上一僵,低下了頭:“家中已經無人,我回去,怕親戚們攪擾。”
劉湘想起她家出的事,憐憫她一個女孩兒孤零零的,就說:“你自己一個人出去租住,總不是長久之計,其間也必有許多不便,還是先住著吧,等平江那邊有了新的訊息,你再回去不遲。”丈夫已經給公公去信,想請家裡幫著斡旋,找一家齊家的親戚收留齊姑娘,為免節外生枝,不如讓她留在家裡。
齊姑娘心中一喜,面上強自忍住,又推辭幾句,才起身道謝:“真是打擾您了。”說完坐下又跟劉湘母女說了幾句話,門外忽有下人回報:“二爺回來了。”
廷綺和妹妹廷紋起身相迎,齊姑娘也跟著站到了一旁,嚴誠進來看見齊姑娘在這有些驚訝,就多掃了一眼,廷紋眼尖,看見齊姑娘臉上緋紅,身上白衣勝雪,顯得臉蛋越發嬌豔,就拉著她和姐姐告退:“我們出去玩,別耽擱爹爹和娘說話。”硬把齊姑娘拉了出去。
等把齊姑娘應酬走了,廷紋就跟廷綺說:“姐姐,我不喜歡她!”
廷綺有些驚訝:“為何?她做什麼事得罪你了?”這位齊姑娘的父親齊文湘御史從前是竹林書院的學生,她說話行事溫婉有度,難得又有主意,性子堅韌,獨自上京來為家人伸冤,爹孃對她都有幾分憐惜,還讓她們姐妹好好招待,卻不知為何惹惱了妹妹。
“她並沒得罪我,可是你沒見到她看爹爹的樣子,就像是,就像是,哎呀,我說不出口!反正是沒羞恥!”廷紋跺腳說道。
廷綺嚇的忙去捂她的嘴:“不許胡說!齊姑娘和我一般年紀,怎會……”
廷紋不服氣:“一般年紀怎麼了?爹爹又不是她爹爹!再說爹爹本就生的玉樹臨風,對她說話就像跟我們一樣,她會錯意也不是不可能!”
廷綺目瞪口呆,妹妹是比較早熟懂事,可她這麼小說出這樣的話來,還是讓廷綺十分驚嚇:“你這丫頭,怎麼什麼話都敢說!不行,我要告訴娘去,讓她好好管管你!”
“告訴就告訴!我本來也要告訴娘,讓她多些防備呢!”廷紋絲毫不怕,等探知爹爹已經出了二門,索性拉著姐姐去找母親,把自己剛才的話都說了。
劉湘聽完先也是跟廷綺一般反應,呵斥了廷紋幾句,又讓身邊的心腹婆子拉著她回去管教,還讓廷綺好好看著她。等兩個女兒走了,她身邊的丫鬟卻欲言又止,劉湘皺眉:“有話就說,做什麼吞吞吐吐的?”
那丫鬟糾結半天,才說:“奴婢覺得,二小姐說的,恐怕不是她多想了。剛二爺出門去,在院門前的廊下就遇見了齊姑娘,兩人還說了幾句話……”
劉湘聽了半晌不語,她身邊另一個婆子看她聽了進去,就悄悄說:“奶奶無論如何還是該防範著些,雖說咱們家裡的規矩,四十無子才可納妾,可是二爺今年已經三十有五,咱們房裡也沒個哥兒,二爺心裡必也有些不足。況府裡上下,並沒有合適可過繼來的小少爺,若是當真要納妾,奶奶也該親手選個聽話的,似齊姑娘這樣的,斷不可容忍。”
劉湘還是沒說什麼,對齊姑娘也一如既往,只悄悄留心她的一舉一動,就這麼過了一個月,剛打發了廷綺出嫁,嚴誠就調任都察院左僉都御史,巡撫遼東,闔家要隨同赴任。
齊姑娘頓時慌了,要跟著沒什麼身份,留下也沒有留下的理由,最後顧不得別的,就悄悄去見了嚴誠。
劉湘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只領著下人收拾行裝,想看看嚴誠到底什麼時候才和她開口,不料嚴誠最後來說的時候,卻不是她所想:“我讓人在外面租了幾間屋子給齊家姑娘暫住,你看有沒有妥當家人安排去照顧她。”
劉湘答應得也爽快,安排了兩房心腹家人去陪著那齊姑娘搬出去,然後自己收好了東西,帶著小女兒隨丈夫往遼東赴任,走之前還特意仔細囑咐了兩房家人好好照顧齊姑娘。
於是在到了遼東以後,她剛跟嚴誠商量了納妾一事,齊姑娘就千里迢迢趕了過來的時候,劉湘一點都不驚訝。她收留了這個痴心的姑娘,並在齊姑娘孝期滿了之後,成全了那兩人的忘年戀,將齊姑娘娶為了二房。
她還親自給公婆去信說明情由,說是自己擅作主張,請公婆要怪就怪她一個。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