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通笑鬧,丫鬟們也跟著湊趣,笑聲越來越大,隨著風送到了二門處,守二門的婆子們都嘀咕:“幸虧得有常二奶奶來尋咱們奶奶說話,不然依著奶奶的性子,可不在家悶壞了,到時脾氣上來,遭殃的還是咱們!”
有經過的小廝聽見說話,又去告訴了前院書房對弈的安鵬和常顧,安鵬就跟常顧說道:“還真是幸虧有你們在這裡。你嫂子脾氣急,和她幾個堂嫂說話說不到一處去,若不是弟妹常來陪她說話解悶,我們院裡上下可都要沒好日子過了!”
又跟常顧吐了許多苦水,說孕期的女人有多麼難纏,翻臉比翻書還快,上一刻還言笑晏晏,下一刻就摔杯子走了,你是打又打不得罵也罵不得,躲著吧,她還疑心你是不是憋了什麼壞心眼,要出去找女人,總之半點好也落不下。
把常顧聽得一愣一愣的:“我看嫂子性子爽朗,不像是這樣鬧小脾氣的人呢!”
“她本來不是這樣的,可自從有了身子,性子真是一天一個樣,那些婆子們都說有了身孕的人是這樣,我也只好多忍讓了。唉,等以後弟妹有了的時候你就知道了!”安鵬長長嘆了口氣。
常顧聽得都不想生孩子了,怎麼也想不出明姜壞脾氣的樣子,最後決定轉移話題:“說起壞脾氣的婦人,我就想起那龐老二來了。早先咱們不是探知他是贅婿麼?他娶的婆娘劉氏因是家中獨女,被寵的性格頗為霸道,生了一雙兒女都跟劉家姓,還管著龐老二不許他出去鬼混,說起來他家裡那位才是真正的母老虎。”
可龐老二哪裡是個安份的,常常藉著和同袍交際的由頭出來廝混,鎮日青樓酒肆的晃盪,又愛賭個小錢,自然也結識了不少狐朋狗友。前兩年有個酒肉朋友急病死了,留下了少妻幼子,龐老二不知怎麼瞧上了那小寡婦,就打著賙濟的名義常去探望,一來二去的和那小寡婦就有了首尾。
小寡婦只貪圖他的銀錢,此事也沒什麼人知道,倒真讓龐老二瞞住了家裡的婆娘。龐老二在岳父和妻子面前很會花言巧語,那劉氏顧慮他在軍中要打點上官,在銀錢上對他也大方,他養個小寡婦倒也輕鬆。
“前日的事已經傳回了劉家,聽說龐老二的岳父還打了他幾棍子,將他關在了家裡,因此最近他都告假沒來營裡。那小寡婦見他許多日子不去,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正找相熟的人問起,這事想來不久就能傳到劉氏耳裡。”說到這裡,常顧臉上露出了一絲愉悅的笑容。
安鵬聽了直拍手:“想不到龐老二還有這本事!只是你這樣靜觀其變沒什麼趣味,不如這樣,我們叫人去說情,放那龐老二回營,再想法引得小寡婦和他婆娘到營裡碰面,這樣打起來的時候才好看呢!”
常顧略有些猶豫:“這樣對那小寡婦不大好吧?”畢竟那女子並沒惹到自己。
安鵬一臉不屑:“一個失貞女子還有什麼臉面?能跟著龐老二這樣的人,想來也不是什麼好貨,這事我來辦,你等著看吧!”
常顧卻還是有些不安:“千萬別鬧出人命來。”
安鵬擺擺手:“這個我省得,為著那麼個人物鬧出人命來也不值當,你放心好了。來來來,到你了,快落子!”
常顧把手裡棋子一灑:“我還落什麼子,退路都叫你封了,不下了!”
安鵬得意大笑,讓人進來收了棋盤,又留常顧夫妻吃了飯。晚間回去的時候常顧跟明姜發牢騷:“你說安鵬圖什麼呢?明明我根本贏不了他,回回還必拉著我陪他下棋,輸得我怪堵得慌的!”
“下回別和他下了,他要逼著你下,你就說嫂子正琢磨著要砸你的棋秤呢,快收起來吧!看他還敢不敢下!”明姜嘻嘻笑著給常顧出主意。
常顧聽得瞪大眼睛:“當真?安四奶奶如今脾氣真這麼壞?”
明姜搖頭:“她不過說笑罷了!安四爺的棋秤棋子都是上好的,她捨不得砸呢!”
常顧摟著明姜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你這主意不賴!我這樣一說他肯定相信,今日他還和我抱怨說安四奶奶自有孕後脾氣變壞了呢!”把安鵬的話簡單跟明姜說了說。
明姜回想了一下:“我沒覺著安四奶奶脾氣壞呀!就是忍耐力更不如前了,跟下人說話,若是要她再重複一遍,她就要不耐煩,旁的倒也沒什麼!”
常顧聽了終於放心了:“那就好!本來聽完安鵬的說法,我都有些怕你有孕了,不過你性子這麼好,想來就算有了身孕也不會像旁人一般,脾氣變得那麼壞的!”
明姜臉有些熱:“說人家的事,總往自己身上扯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