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手握住驚鴻劍,霎那間晶瑩剔透的水晶劍身染上了他溫熱的血,殷紅的血液順著劍身,緩緩的流下,凝成一滴滴血珠,滴落在地上,地上那不知名的小白花也被染成了紅色,紅的有些耀眼。他們四目相對,慕容清只覺得眉心那點硃砂開始發熱,源源不斷的力量衝擊著眉心,好似要從那硃砂痣裡湧出來一般。
“走吧,林恪言,我本就不認識你。”他們本就是陌生的,只是偶然遇到罷了。
他淺笑著看著她,臉頰上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很是動人,可他眼中的冷漠,卻刺痛了她的心。為什麼會痛呢?
瀟灑的轉身,無牽無掛的走開,真的是無牽無掛嗎?他苦笑著,看出了慕容清眼中的決絕,不走,那就永遠沒有機會再接近她了,為有瀟灑離去,到還給他們下一次的相遇多了份籌碼。至少,他的離去,能讓她知道,她心中的那個人,是誰。
見他遠走,慕容清收回驚鴻劍,揉了揉眉心,疲憊之色顯露出來。她沿著河邊慢慢踱步,來到一家酒樓,見這酒樓的陳設還算乾淨利落,她便走了進去。
“小二,拿壺酒來”,她撿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欣賞著窗外的水光山色,“再上幾碟小菜糕點。”
“好嘞,客官,您稍等。”小二笑眯眯的看著手中的那錠銀子,這年頭,誰會和有錢的大爺過不去呀,甭管是那家的擴少爺還是嬌小姐,只要有錢,叫他喊聲爹都成。
她痴痴的看著河邊嬉戲遊玩的少男少女,聆聽著他們純淨的笑聲,他們正處在無憂無慮的年紀,稚嫩的臉龐帶著幾分輕狂之色,但更多的是喜悅歡樂。少年不知愁滋味,他們還真是幸福。如同精靈一般的歡樂著,不用為國家社稷,為權力地位,為這紙醉金迷的世界而憂愁,他們是快樂的……
“客官,您的酒菜齊了,請慢用。”不知過了多久,店小二清亮的聲音打斷了她的遐思。她轉過臉,對那店小二微微笑了笑,只見那小二的臉霎時紅了,如同一個大蘋果一般,紅豔豔的。
“你下去吧,有什麼吩咐,本……小姐會再叫你的”。又賞了那小二一錠銀子,揮揮手,像趕蒼蠅似地遣退店小二。
店小二領了賞錢,一邊陪笑著,一邊點頭哈腰的謝謝小姐打賞,躬身告退。
這個社會,就是那麼現實,不盡等級制度森嚴,而且講求一個金錢萬能。她收回視線,專心的吃菜飲酒。
耳邊傳來一聲怒吼,夾雜著刺耳的叫罵聲,帶著幾分不懈的嘲弄。
蹙了蹙眉,她放下手中酒杯,朝那門外看去,只見一位衣著樸素的年輕婦人蹲在地上,緩慢的撿著散落在地上的不知名的粉色果子。而那店小二則在一旁對那女子橫眉豎目,指指點點的叫罵著,面上的神色好像是鄙視,是貪婪,是嘲弄。
“吵。”一根筷子直直的飛向店小二,不偏不倚的砸在他的啞穴上,叫罵聲馬上停止。店小二看向筷子飛來的方向,又是這個小姑奶奶,真是個不好得罪的大金主。他快步走到慕容清身邊,跪地求饒,面露難色。
“小姐,手下留情”,掌櫃的快步上前,攔住欲再次出手的慕容清,躬身懇求道,“小姐,請你放過我家內侄兒吧,侄兒不懂事,若有冒犯小姐的地方,小的給小姐陪不是了。”
她看了看那鬍子花白的掌櫃,隨手一揮,另一根筷子從掌櫃的身邊滑過,精準無比的再次砸到店小二。“啊……女俠饒命,女俠饒命……咦,我能說話了,我能說話了……哈哈……”店小二高興地連連磕頭認錯,說是不該打擾到小姐用餐。
她感到一束炙熱的目光一直追著自己,慢慢回過頭,看向門外的女子,心中不由得一驚,同時看她的那個女子也很是震驚的頓住了腳步。
很快,慕容清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掌櫃的,麻煩你把那位婦人請進來,陪本小姐坐坐,可以嗎。”
“小姐吩咐了,小的照辦就是。”老掌櫃揪起那個不爭氣的盡給自己惹麻煩的內侄,吩咐了幾句,便讓他下去。而後,他走到門外,恭恭敬敬的把那位婦人請入堂內,引到慕容清面前。“小姐還有何吩咐?”
“沒事了,你下去吧。”慕容清淡淡的說完,丟擲幾錠銀子,“去忙你的吧,沒事別來打擾。”
她們就這樣看著對方,良久,慕容清開口道:“清夜舞,你可讓本宮好找。”
只是沒想到,竟然讓她這麼樣給撞見了。
慕容清淡淡一笑,她近日算是見到真正的熙親王妃了,只是相比大家口中的那個清夜舞,她多了份清麗與質樸,少了份豔麗與雍容。她,不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