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華強呵呵一笑:“我還沒老。”
“您正年富力強呢,哪兒跟這個老字沾得上邊。”反正又不是拍別人的馬屁,也沒有啥不好意思的。
凌靜茹的家在三樓,三室一廳的普通幹部樓。
不是有句話說麼,一樓髒二樓亂,三樓四樓住高幹,這個年代對於幹部的住房標準還是有嚴格要求的,唯一與眾不同的就是在樓層上有些區分。凌華強作為澤西礦當之無愧的一哥,礦上自然會給他安排一個採光最好、樓層最方便的單元了。
看著這個熟悉的單元,吳棣的鼻子微微的有些發酸。現在這個單元裡的擺設幾乎就跟十來年之後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自從凌華強從礦黨委書記的職位上被免職之後,凌家也就此跟著沒落了下來。
“隨便坐吧。”凌華強抬手指了指客廳裡的沙發,扭頭對著凌靜茹緊閉的房門喊道:“靜茹,出來招呼客人。”
凌靜茹的媽媽去世得早,凌華強也一直沒有再婚,他就是怕自己的寶貝女兒受了委屈。
凌靜茹的房間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兒動靜。
凌華強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把手裡拎的包放到了茶几上,對著吳棣指了指自己對面的沙發:“你坐吧,隨便一點兒。”
“哎,謝謝凌伯伯。”看到凌華強坐了下來,吳棣這才乖乖的坐到了他的對面。
“靜茹。”凌華強又對著凌靜茹的房間喊了一聲。
“哦”,凌靜茹弱弱的聲音這才從屋子裡傳了出來。
隨著房門的開啟,凌靜茹佈滿紅霞的小臉小心翼翼的探了出來,當她看到爸爸所說的客人是一本正經的吳棣時,呀的一聲驚呼砰的又把房門關上了,倚著房門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這個壞蛋怎麼到家裡來啦。
看到凌靜茹的樣子,吳棣險些沒有控制住自己笑噴出來,倒是凌華強哈哈的笑了起來:“靜茹,你再不出來我可把這位客人攆走了呀。”
聽到凌華強拿自己的女兒開玩笑,吳棣也傻呵呵的跟著笑了起來。貌似自己的岳父老子並不如想象中的那麼可怕,自己怎麼前生就沒有發現岳父老子也有可愛的地方呢。
“你自己請來的客人,你自己想攆走就攆走唄。”凌靜茹小聲的辯駁從屋子裡傳了出來,可是房門卻開啟了一條縫,一隻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偷偷向客廳裡張望著。
凌華強笑著收回了目光,伸手指了指茶几上的香菸:“你抽菸。”
“我不會,凌伯伯您請隨意。”吳棣欠了欠身子。
“嗯”,凌華強點了點頭,自己點上了一支:“吳棣,棣棠的棣,呵呵,我就叫你小棣吧。你現在在什麼地方工作?”
“凌伯伯,我畢業之後分配到紡織廠工作,在計劃調控科,不過···”吳棣微微的頓了一下,他不知道凌華強對自己辭去公職這件事情接受的了接受不了,他稍稍猶豫了一下,還是一狠心說了出來:“不過我今天上午已經辭職了。”
“辭職?為什麼?”凌華強的眉毛挑了一下。紡織廠雖然不是什麼好企業,可是畢竟端的是國家的鐵飯碗,國家雖然在號召打破鐵飯碗,可真正到了地方上落實下去的卻沒有幾個,畢竟這已經是紮根在老百姓思想裡幾十年的一個觀念了,一時半會是很難更改的。
吳棣想了想開口說道:“我覺得吧,現在我們國家正在大踏步的迎接改革開放的新契機,而這些國營的老廠管理機制過於呆板,而且負荷過重,已經跟不上這個時代的腳步了。陳舊的東西我們就該拋棄,也許割捨的時候會有一時之痛,可是病根去掉了,病也就好了。”
“你是說這個紡織廠會被時代所拋棄?”凌華強的眼睛眯了起來。
“我想應該不僅僅是紡織廠,還有很多這樣同類的企業,他們的存在已經制約了時代的腳步。”
“哦?”凌華強沒想到自己隨口問了一下吳棣的工作狀況,話題竟然被引申到了這個高度,這也勾起了他的興趣,有心要考較考較這個看上去還算是不錯的小夥子:“那麼按照你所說的,這些企業中的職工將如何安置?”
“自食其力。共產主義也不是人浮於事。凌伯伯,您應該知道當今的社會上用的非(提供下載…3uww)常廣泛的一個字。混字。”
凌華強輕輕地點了點頭,示意吳棣接著說下去。
吳棣笑了笑:“混日子、混工資,這個混字就代表了很多國人的心態,工作幹不幹無所謂,工作幹多少也無所謂,只要每天點個卯,到了月底工資自然回一分不少的發給你。呵呵,其實這種心態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