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選擇了不再屈服,她選擇了氣節和名譽,所以才慘烈的離開了人世。
世界上真有這樣的人,寧折不彎,寧死不屈!
而在她死前,我卻總是誤會她,傷害她。
為什麼,我看不到她眼睛裡的悲傷?
為什麼,我體會不到她心裡的痛苦?
看似柔弱的她,其實是最為堅強,最為執著的人。
不僅是錯過。
而且是自己,親手扼殺了這一份美好。
自然而然的,慕雲天想起了前一陣在朝陽宮見到的那一抹熟悉的背影。
穿著老氣的宮女衣服,可是人的氣質和身段,明顯是脫俗且高潔的。
雖然在掃著地,可是與周遭的一切很疏離,那麼出塵。
那時的那份錯覺,難道正預示著她還沒有亡故?
怎麼可能呢!
雖然自己在她撞柱自殺之後,因為怒極攻心的關係,暈了過去。
可是,她的死亡,確確實實,是雲雙和吳大夫親自確定過的。
雲雙她,沒有理由騙我啊!
“哼!——”
嘴角一勾,他自嘲的笑了笑。
慕雲天靠著牆站著,抬頭看天。
——就算她沒死,又能如何?
她,是我的弟媳,是雲飛的妻子啊!
和自己,根本是不可能的。
雖然,原來蒼曦麟的本意,是想要把她嫁給自己的。
如果不是自己的一念之差,她已經是我的妻子。
要是當年,不是我一意孤行,要為雲飛沖喜。
她就不會代嫁而來,也不會因為我受了這麼多的苦。
都是因為我,逼的她上吊還不夠。
一定要親眼,看到她徹徹底底的毀滅,才甘心。
還說什麼天長地久,還說什麼情深意重?
我根本就沒有,得到幸福的資格啊!
散去了勁力的身子,沿著牆,緩緩的滑落在地上。
宮燈搖曳,將他投射在地上的影子,拉的極長。
三月三
三月三,如期而至。
一大早,神官主持祓禊大禮。
蒼曦麟便帶著蒼曦遙和慕雲天,以及后妃們和文武百官去伏羲女媧的廟。
齋戒沐浴,祭祀人祖。
而在民間,這天卻是絕好的踏青之日。
上至諸侯士族,下至庶民百姓,人們都穿上新縫製的春裝,傾城邀約而出。
或到江河之濱嬉戲沐浴,或到深山幽谷採摘蘭草,或到郊野陌上宴飲行樂。
而未及婚嫁的青年男女更是節日的主角,他們載歌載舞,約會情人。
周禮》有云:“仲春之月,令會男女,於是時也,奔者不禁。”
於是後來便有王羲之於蘭亭集會,曲水流觴,暢飲之際寫下蘭亭序》的雅事。
更有了杜甫麗人行》詩中“三月三日天氣新,長安水邊多麗人”的香豔情景。
連一貫正經的孔夫子,都有“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風乎舞雩;詠而歸”的語句。
晟國皇宮,自然不可能像在民間那樣流連嬉戲,但是同樣也有慶祝活動。
沒有什麼事情的宮女們被允許去到太液池邊,著新衣,帶新帽,唱著曲兒,直到日暮降臨。
而蒼曦麟去到人祖廟拜祭伏羲女蝸,朝陽宮自然屬於被恩准出遊的一類。
一大早,就有些小丫頭迫不及待的穿著新衣新褲,頭上戴著花兒,打打鬧鬧的離開。
白羽玥闕自願留下來值班。
不是因為她想在襲雲面前爭著表現自己。
而是單純的,覺得既然水邊人已經有那麼多,那少自己一個,又有什麼關係?
何況她一直是喜靜不喜動。
人多的地方,她覺得心煩。
可是寒霜是個閒不住的。
聽說有的玩,她急急忙忙告了假,穿上新衣就跑了。
白羽玥闕笑著看她離去,回頭把她還沒完成的工作都做好。
一個人回到宮裡,對著一個棋盤,自己打起了譜。
投其所好
一個人回到宮裡,對著一個棋盤,自己打起了譜。
正午的時候,寒霜玩的一頭大汗回來。
看見自家小姐坐在花蔭之下,一手執白子,一手執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