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伊頓單于真的一意孤行,皇上可與一直有親近天朝之心的左單于蘇赫巴魯屬意,給予兵馬和錢糧的支援,幫助他奪取大單于的位置!”
“最後,就是端國。”
白羽玥闕說到這裡的時候,停頓了一下。
“皇上已經奪得雲州六郡,與端國隔江而望。大河之險,已經與端國共分。只要守住關口,堅守不出,他們也沒什麼辦法。怕只怕……”
“怕什麼?”
蒼曦麟已經由開始的怒氣,轉化為驚訝,而到了現在,就是迫切了。
迫切的想知道,從她口裡,還能聽出什麼妙招來。
“就怕端國人熟悉地利,抄小道,不走關隘,而是繞過重兵佈防的重重關卡,再圍而殲之!”
白羽玥闕目光泛寒,銳利的道。
蒼曦麟猛然間覺察出白羽玥闕眸子中的寒意,有些吃驚。
而後,他又聽得她肯定的斷語:
“梁寅卿是不會退兵的,他的野心比天還要大。若是皇上想統一天下,他,絕對是您最重要的敵人!”
因為恨啊
白羽玥闕說著,緊緊捏著拳頭,眼眸裡全是憤怒的火舌。
“你……為什麼這麼在意端國?”
蒼曦麟有些詫異。
他也派人查過白羽玥闕的事情。
由於他在宮外看到了她男裝的樣子。
自然而然的,就與望江樓上那一條著名的對聯聯絡在一起。
在江毅然出了上聯之時,他當時也恰好出宮,遠遠的便瞧見了白羽玥闕不假思索的對出下聯。
蒼曦遙看出來白羽玥闕對胤國的感情。
難道蒼曦麟就看不出來?
當然不是了。
嗯,是了。
難怪後來在茶館遇到她,她會對玥闕公主如此的“看不慣”。
她說的話語裡,淡淡的參雜著一些江南軟語。
她烹茶的手法、做事的習慣,莫不帶著一絲南邊的氣息。
一個人,就算她想努力的甩掉已逝的曾經也好,總是能從不經意間,透出過去的影子。
“你,為什麼這麼討厭梁寅卿?”
蒼曦麟還是問了出來。
“那還用說麼,”白羽玥闕清晰的道,“因為恨啊。”
“恨……”
蒼曦麟瞳孔微縮,再一次注視著眼前的女子。
依然瘦弱,依然站得筆直。
從不輕易言喜樂的她,竟然那麼容易就說出了“恨”這個字。
並不是玩笑,她是真的從心裡恨著梁寅卿,恨著端國。
——或者說是,梁寅卿的端國。
“你和白羽家是什麼關係?”
忽然,蒼曦麟衝口便問。
他知道,這個問題在他心裡糾纏了好久。
無論怎麼查,都查不出白羽玥闕的過去。
她忽然的走進人們的視線,似乎,就是從那天望江樓的對聯開始。
可是人不會沒有過去。
但是他奇怪啊!
就算是派了人特意去邊關問,打聽,也打聽不出白羽家有這麼一號人物。
可以躲過樑家的追捕,逃出生天,跑到晟國,到了天京。
你認識玥闕公主?
現在,居然還來到了自己身邊。
“白羽家,對我恩重如山。”
白羽玥闕想了想,說道:“他們給了我很多,我卻在他們罹難受困之時,什麼事情都做不到!”
“我改名‘白羽’,也是為了讓自己記住,白羽家的慘況,我責無旁貸!”
“那你……認不認識玥闕公主?”
聽出白羽玥闕故意撇清與白羽家族的血脈聯絡,蒼曦麟忽然又問了。
而白羽玥闕一愣,看著眼前這位晟國至尊,眼睛裡同時有著一絲探求心。
唇角隱隱約約浮現出一抹苦笑。
難道,我過去的名頭,真的大到了不僅僅讓慕雲天念念不忘,還令蒼曦麟好奇不已的地步麼?
覺察出她眼睛裡的一抹深意,蒼曦麟忽然轉換了一下話頭:
“我只是想知道,那‘無雙玉璧’,究竟有沒有被梁寅卿得到。”
話一說完,他自己也覺得有些奇怪。
為什麼要掩飾,為什麼要顧及?
其實自己,不是一直對那個亡國公主很感興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