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洗漱間的門砰的一聲開啟,收拾乾淨的小白和虧眼巴巴的看過來,小黑放下腕錶冷冷道:“很好,提前了三分鐘。”目光越過兩人的肩膀看過去,便看到那個傳說一般的男子站在並不明亮的走廊裡,臉上帶著淺淺的笑,目光不知道投向哪裡。
或許……是在回味那兩千年前綿延的戰火和鮮血吧……
刀,不若劍的優雅,對戰之時多為砍,幾乎帶動了整個手臂和上身的力量,本來就是一種嗜血的兵器啊……
或許,作為刀,還是蠻適合這個少年得志的大漢不敗神話吧……
阿虧將綴滿寶石的弧形胡刀包起來放到長條的匣子裡抱在懷裡,小白高高興興的在古董店的門上掛上暫停營業的牌子,兩人便招呼了小霍一起鑽進黑色的戴姆勒裡。小黑一踩油門,黑色戴姆勒便輕巧迅捷的朝機場開去。
小霍不滿意的對著昂貴的戴姆勒上上下下打量了幾眼,腰上一個使力,一個翻身坐到車頂上,不屑的對伸出腦袋來看他的小白垂眼哼道:“這種玩意……還是鮮衣怒馬才是大好兒郎當幹之事!”
小白充分發揚了跟他的一貫不對盤,豎起中指道:“嘁,鄉巴佬!沒見識!”
窗玻璃忽然往上一收,小白哎呦一聲趕緊的把手指頭伸回來,和虧規規矩矩的坐到後座上。
小霍哈哈一笑,側身往車頂上一趟,迎著呼呼的風擊打起車頂來,咚咚咚的激昂節奏如同沙場的戰鼓讓這個少年將軍忽而心潮澎湃應聲喝唱起來:“帶長鋏之陸離兮,冠切雲之崔嵬……(出自《楚辭。九章。涉江》)”
小白看虧聽得仔細,頓時不屑的捂著耳朵扭著身體搖來搖去:“吵死了吵死了!”
虧卻不理他,聽了一會兒,竟也跟著小霍輕聲唱起來。
激越豪邁的歌聲隨著輕巧迅捷的戴姆勒鋪了一路,只是,旁人聽在耳中,卻只有一個女孩子輕聲的哼唱。
阿虧捧著長條的木匣站在機場安檢處,那邊小黑正在跟機場人員講明情況。
“是的,我們是受邀到B市參加此次的漢唐文物展的,這是我們的證件和邀請函。”
幾個機場人員很快就過來了,接過阿虧手中的胡刀檢查起來,有一個年輕女性甚至還小小的驚呼了一聲:“天!這真的是兩千年前的東西嗎?真漂亮啊!”
小黑一直在外面經營一家拍賣公司,負責養活吃白飯的虧和小白,據說,他在外面工作的時候並沒有在家裡的那種冷肅的感覺。呃,也不是說笑臉迎人,只是,那種刀鋒一般的冷冽換成了一種貴族一般理所當然絲毫不會叫人反感的疏離和傲慢。阿虧和小白一直不信,不過,顯然,已經得到證實了。
“是的,這的確是兩千多年前的東西,據說是驃騎將軍霍去病繳獲之物,因為非常適合馬上騎兵作戰,所以一直相當喜愛的佩在身邊。當然,這種說法現在還存在著爭議,所以,我不能如此不負責任的確定性的告訴你。”小黑推了推眼鏡淡淡說到。
那個年輕女性工作人員顯然是霍去病的崇拜者,立刻又抽了抽氣,滿臉的鮮花綻放:“霍去病?!天哪!好帥啊!”
小白立刻朝旁邊一直抄著手靠在大廳柱子上懶懶笑著的小霍斜了一眼,然後堅定的癟了癟嘴:“嘁,明明本大爺要帥多了!”
另外一個顯然要負責得多的中年女性瞪了她一眼,將胡刀收好,才又將各種證件交還給小黑,想了想那份證件上的名字,才帶起一個職業微笑道:“姜墨先生,非常感謝你的配合。這把胡刀請暫且交給我們好嗎?在您下飛機之前,我們一定會妥善保管的。”又看了一眼旁邊的虧和小白,露出母親一般溫柔的笑:“順便說一句,你的弟弟和妹妹真是非常可愛。”
小黑點點頭:“謝謝。”
“小霍?”注意到一旁的靈忽然轉頭看向一邊,虧也疑惑的將目光投了過去。
“沒事。”少年將軍只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然後隨著捧匣的人走開,背轉了身隨意的揮揮手道:“虧,等會兒見。”
虧嗯了一聲,就聽那個年輕的工作人員喜道:“誒,這位老先生也是這次B市文物展的特邀人員呢!”
“是麼?”小黑頓了頓,順著那熱情的年輕工作人員看過去,便見一個老先生拄著一個九盤龍的木拐在一位空姐的攙扶下向這邊走來,不由上前兩步伸手道:“原來是陳老,你好,在下是姜氏拍賣公司的姜墨。”
滿頭白髮的老人從盤扣的喜字唐裝的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副金鍊子的眼鏡戴上,這才笑呵呵的握住了小黑的手,慢悠悠的打量著